甚至她和崇明的開始……也是為了在傅庭堯麵前做戲。
她在意的人到底是誰,此刻已經昭然若揭。
但更明顯的,是她心中此時此刻無盡蔓延的惶恐。
如果說傅庭堯上次昏迷,她前去A院做手術的時候,她還拿捏不準自己的感情,在猶豫到底是不是因為庾澈的存在才對傅庭堯的命有所惋惜,才會那麼害怕失去。
那這次……
她能很肯定地說,不是。
不是因為庾澈才對傅庭堯怎樣怎樣,她以前對他的感情,也僅僅是純粹的因為傅庭堯就是傅庭堯。
庾澈……是被她放在心底,不敢觸摸的傷痕,他的角色也更像是幼時的哥哥,也是他看在她的麵子上重新給了傅庭堯生命。
她一直覺得對不起他。
一直覺得愧疚,所以才連做夢都不敢夢到他。
但自從上次仿佛和他在夢裏想觸碰卻觸碰不到之後,夢醒時分,她才真的接受庾澈和傅庭堯的不同。
他們兩個人就是兩個人,不可能因為一顆同樣的心髒就在一個人身上衍生出另一個人的靈魂。
傅庭堯不可能不願意向她靠近。
上次,在民政局門口,其實她能感受到那種熾?熱和渴求。
包括如今抗在肩頭沉甸甸的傅氏,這裏麵……都有著獨屬於傅庭堯的那份熾?熱。
而庾澈……總是給她很多很多空間,從不越界,不論是死是活,哪怕感情再深,也會保持距離。
所以他從來不會主動向她靠近。
在他離世的時候,簡寧還處於對感情懵懂的狀態,她隻希望突然發生車禍的庾澈和突發心髒病的傅庭堯都不要死,後來確認傅庭堯接收了庾澈的心髒後,她隻是下意識地認為她應該去愛他護他。
卻從來沒好好想過,她最想愛的最想護的人是誰。
現在才明白,不一定非要從二者中選其一。
她對他們的感情並不一樣,就好比他們對她的感情也不一樣。
她對傅庭堯……
從小時候在鄉下,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一切,和誰都沒關係,和庾澈更沒關係。
那隻是一種簡單單純的喜歡。
所以才會支撐著她熬過了那麼多難熬的時光。
她曾經以為自己分不清傅庭堯和庾澈,但其實早就分的清清楚楚。
雖然殘忍,但她早就應該認清事實。
傅庭堯的每一句話對她而言都殺傷力巨?大。
是足以能夠讓她忘卻庾澈的存在。
傅庭堯……填?滿了她青春年少的每一段人生。
她感激庾澈,卻沒有愛上他。
而這感激的因,也是他給傅庭堯提供了一顆心髒。
她懷念庾澈,是因為幼時近乎親情的友情,是對故去友人的惦念,但那不是惦念,不是如今這樣在得知傅庭堯可能會死的消息後,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覺得生活沒有了任何意義。
對庾澈是殘忍的,卻也是真實的。
他在她的生活中,真的隻是扮演了一個犧牲者的角色。
甚至到死後,還要成為啟發她感情的人物。
這輩子遇上她,大概是他最倒黴的事情了。
可感情……
偏偏就是如此不講道理啊。
簡寧把手機收起來放回兜裏,恍恍惚惚地繼續朝監獄走去。
這個她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來的地方,如今第二次產生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