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堯本能的一顫。
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疑惑。
他剛剛在簡寧麵前有了什麼情緒??!
顫栗?
那是他嗎?
他怎麼可能在這個女人麵前有這種感覺?
憐惜,喜歡,愧疚還有種種複雜的情緒都可以在他們之間出現,可唯獨顫栗和恐懼不太可能,但剛才又確確實實分明是發生了。
他居然會對簡寧產生恐懼到顫栗的情緒。
她剛才那個眼神……
傅庭堯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心有餘悸。
簡寧……她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懾人的神情?
關鍵是還能震懾住他?
他這輩子見了多少人,可那種蝕骨的寒冷和震懾還是第一次在除了他之外的人身上見到,甚至簡寧身上的那種不服我便要毀滅一切的氣質比他發脾氣的時候更強烈。
這段時間的傅氏,真的能帶給她這麼大的脫胎換骨的體驗嗎?
“想什麼呢。”簡寧看著他,“拜托,幫我拿一下。”
她語氣不怎麼好,但也是真的著急。
她想好好給德叔診斷一下。
傅庭堯這才回神,心思複雜地把德叔的一隻袖子拿在了手裏。
簡寧沒用任何儀器,隻是靠雙手在他胳膊上重新勘測一樣,不斷試探那些水腫肌膚的回彈力度,眼睛更是在他身上不斷掃描。
尤其是落到肺部的時候,傅庭堯注意到她的眼神明顯一亮。
“還有救!”
德叔和童亦誠都沒有她想象中的興奮和激動。
“別騙我了。”德叔笑嗬嗬的,依然很慈祥,他伸手從傅庭堯手裏把自己的那隻衣服袖子拿回來,套到身上,“阿誠,讓我穿上。”
簡寧這便知道了,他們都不信。
其實傅庭堯是信的。
隻要簡寧說有救,那應該就一定有救。
隻是無法確定她這份篤定從何而來,看她認真的神色,便更覺神奇。
他選擇沉默。
反而是德叔,一直在說,“丫頭,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自己知道,當初也是找了A院最好的癌症大夫看過的,他們都說沒救了,主要是我這個病發現的太晚了,不過也不稀奇,身邊得這個病離開人世的我也不是第一個,這個病來的又急又凶,我也不想人生中最後的日子在醫院度過,我隻想在家待著,慢慢等死就好。”
“不對。”簡寧道,“不用等死,我是真的有把握。”
她說著,雙手卻沒有離開德叔的身體。
一直虛放在他的肺部部分。
肺癌,說到底還是肺部出現了問題,簡寧現在可以通過這雙透?視眼看到的內容就是裏麵那顆萬惡的腫瘤,現在的確已經在德叔的肺部生長的很大,而且還去往了全身擴散。
的確是晚期了。
但幸好遇到了她。
簡寧已經有了偷偷動手的意圖。
隻要紫色醫術一動,他就能有救了。
可是……
無論她救人的念頭再強烈,雙手距離他肺部那個腫瘤再近,那道淡淡的紫光都不出現。
簡寧蹙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月,她明明還沒有用過一次。
原本打算給泠端治病的次數,也根本沒有用出去。
所以三次機會應該還在的。
可現在為什麼一點都發揮不出來?
難道一場車禍,讓她的紫色醫術失效了?
這個結果太可怕,簡寧一時間連腳跟都有點站不住。
她的雙手更是在德叔身體附近來回動,從外麵不知情的人眼中看過去,總帶著一絲絲尷尬。
最後還是傅庭堯先看不下去了,伸手拽住她,“你怎麼回事?一直在德叔身上蹭來蹭去,怪讓人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