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私立醫院, 特護病房。

周墨姮趁著保鏢輪崗偷偷進了病房,把書包甩到一邊,她在床前坐下。

“榮宴哥, 你還好嗎?”

病床上的男人眉目俊朗, 麵如白瓷, 然而臉頰兩邊瘦削不堪, 大概是病了太久,顯得無比虛弱。

周墨姮輕輕碰了碰榮宴的臉, 很快收回來:“看你這樣子, 該是不好的……我也是。”

父母去世後, 姑姑把她接去榮家。一開始生活很幸福,姑姑隻有一個兒子,把她當親女兒照顧,榮宴做什麼都帶著她。

後來, 她和榮宴去遊樂場玩,明知道榮宴怕高, 還是要求榮宴陪她一起去坐旋轉飛椅。哪知道設施出問題,保護設備也沒開, 榮宴直接摔了出去。

摔成了植物人。

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家了。姑姑至此終於相信她是個掃把星, 再沒管過她。

“榮宴哥,你什麼時候醒?”想起往事,周墨姮眼眶通紅,終於忍不住哭出來,“我過得一點兒也不好,所有人都欺負我,沒人幫我, 我以為的朋友不把我當朋友,我喜歡的人不把我放在眼裏,一年了,我一直孤零零一個人。”

“如果你在就好了,你在就不會有人敢欺負我,都是我的錯。”

“嗚,嗚嗚。”周墨姮忍不住,情緒徹底崩潰,越哭越大聲。

這聲音引起外麵保鏢的注意,其中一人推開門,見周墨姮在內心裏一驚,雇主吩咐過不準周墨姮來探望榮宴。

“快,把她拉出去,別讓榮夫人發現了。”

兩名保鏢連忙跑進來抓住周墨姮,周墨姮死死握著榮宴的手:“榮宴哥你醒醒,你快醒過來!”

“你別睡了嗚。”

保鏢加大力氣,有人來掰周墨姮的手,她是個女生,力氣自然不比保鏢大,很快被扯開。

“快出去,以後別來了,不然大家都不好做。”保鏢難得勸一句,周墨姮哭的可憐兮兮,他看了也不忍心。

“榮宴哥!榮宴哥!”周墨姮不理,隻大

聲叫著榮宴的名字,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房門關上,她被保鏢架了出去。

病房恢複之前的安靜,床頭擺著一束鮮花,風吹動窗邊的窗簾,一切按部就班。

直到病床上昏睡的人,手指突然動了動。

霍津南說要調查溫漁,隔天就拿到了溫漁的全部資料。從某種程度來說,謝言蘊是個很好用的人。

把溫漁的資料交給霍津南,謝言蘊退後一步:“您好像受了傷?需要我幫忙嗎?”

霍津南耳朵一動,如常說道:“不用,我自己解決。”

一味否認隻會讓謝言蘊警覺,不如承認此事,謝言蘊有一半的概率不會去查。

“好,有需要請您吩咐。”謝言蘊果然沒追問,開始講溫漁的事,“從調查結果來看,溫漁小姐沒什麼大的問題,從小到大的經曆都很普通。”

“父母去世後她一個人生活,存在感不高,沒有朋友,在學校裏經常受杜萊欺負。不過最近好像學會反抗了,估計是長久以來壓抑自己,忍耐度突破了底線。”

“她現在偶爾會夜裏外出,有時候是瞎逛,有時候是去酒吧。另外,前幾天溫漁小姐去看了醫生,好像是溫漁小姐夜裏會夢遊。”

“這倒沒什麼,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

霍津南抬眸,給了謝言蘊一個疑問的目光。

謝言蘊笑著繼續:“衛少爺現在住在溫漁小姐家裏。”

霍津南:?

“衛護?”他再次確認,衛護和溫漁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會走在一起,“說起來衛護這小子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我們已經很久沒一起玩了。”

“要幫您約衛少爺嗎?”

“不,不用,我自己去找他。”霍津南合上資料,指節敲擊著文件夾,思索片刻,他問,“你剛才說,溫漁會夢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