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
也許是因為太過震驚了反而沒有一個人出聲, 也沒有別的什麼過激的動作。
陸之棠把左手從顧巍華背後底下拉了出來, 撐在地上把身體稍微撐起來一點。
兩人的嘴唇一分開，顧巍華就用左手捂住嘴巴, 然後兩人繼續大眼瞪小眼, 相顧無言。
半晌，顧巍華瞪得近乎呆滯的眼睛微動，視線從陸之棠的眼睛往下移, 移到了嘴唇上。
“出血了……”顧巍華用手捂著嘴，發出悶聲悶氣的聲音。
陸之棠的眉心險些擰成了一個“卍”字, 右手動了動, 托了托顧巍華的腦袋, 示意他翹起自己的腦袋。然後他從地上, 或者說是從顧巍華身上爬了起來，右手隨手往嘴上一擦，一抹紅色就出現在手指上。
顧巍華眼睛定定的看完了陸之棠的動作，然後抬起剛才捂著嘴巴的左手, 上麵果然有血，伸了伸舌頭，果然一股鐵鏽味在嘴巴裏彌漫起來。
兩人的嘴巴是直接撞在一起的, 磕到牙齒上直接磕破了嘴唇和內壁。
“你……”
“你……”
兩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住了口。
空氣中再次恢複了安靜。
“我……”顧巍華剛一開口, 就被陸之棠給打斷了。
“我先回去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陸之棠就邁腿想要繞過還躺在地上的顧巍華, 向門外走。
就在陸之棠左腳已經踩在了門檻上了，右腳就要邁出房間的時候，突然顧巍華一個翻身，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右小腿，將他拖在了原地。
“等等等等——一下，陸哥你別走！”
顧巍華抱住陸之棠的右腿喊到。
陸之棠動了動腿，但顧巍華抱得太緊了，他的右腳竟一下子動彈不得了。他低頭看向顧巍華，臉色卻是難看了起來。
“陸哥，陸哥，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顧巍華慌忙解釋著，可陸之棠臉色卻更差了。
“你放手！”
“我不放！”顧巍華緊緊抱住陸之棠想要掙紮的右腿，一點也不肯放鬆。
陸之棠用
了力氣，右腳往前拉，卻隻是拖著顧巍華整個人往前拖動了十幾公分的距離。眼看著顧巍華這樣一副無賴的樣子，簡直要把陸之棠給氣笑了。
顧巍華仿佛感受到了陸之棠的怒氣，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正好對上了陸之棠自上而下的目光。他心裏掙紮了一下，雙手緊了緊陸之棠的右小腿，道：“陸哥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說著，他緊盯著陸之棠的雙眼。
陸之棠難得心煩氣躁起來，他現在隻想快些離開這裏，壓下怒氣，盡力心平氣和地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巍華，你放開，我要回去了，你這樣是成什麼樣子？！”
“我不放！我知道，我一放開你就會走了，而且再也不會見我了，”顧巍華不僅沒有鬆開手，反而抱得更緊，臉頰蹭上陸之棠小腿的褲子，“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我喜歡你了是不是？”
話已經說出口，顧巍華已經不敢看陸之棠的眼睛了，他害怕陸之棠會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陸之棠驟然間聽到告白，而對方居然還是同性，他覺得自己原本內心的怒氣一下子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荒謬感。
“你……”陸之棠想說點什麼，卻又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