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楞楞地看著，好久都沒有眨眼。
埃森坐在一邊，小小的男孩心裏第一次有了疑惑。
他不懂得藏起感情，於是直接開口問文森特。
“爸爸，我的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
為什麼——別的小朋友從小就有媽***陪伴，但是他連見都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
這些問題，埃森以前從來都沒有去想過。
直到今天，看見陸朵朵的爸爸媽媽在一起那種畫麵，才第一次觸動到了他。
原來他是希望自己有媽***。
文森特一愣。
他還沒有從剛剛的那一陣孤獨裏緩過來。
埃森的這個問題來的猝不及防，他一時之間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埃森眨了眨眼，看著文森特。
爸爸好像有點為難。
他於是懂事的換了一種問法。
“那爸爸，要是媽媽不想回來的話，我們去找她，去見見她可以嗎？”
小小的孩子並不會懂那麼多。
他隻知道自己想要見一見媽媽。
卻沒有想過，為什麼那個女人從來沒有出現在他身邊。
沒有恨，也沒有任何的負麵情緒。
埃森的眼睛，澄澈的就好像一麵最幹淨的鏡子。
毫無保留的照出了文森特心底裏最肮髒的情緒。
——他是一個多麼糟糕的父親呢。
糟糕到，從埃森出生開始，就剝奪了他擁有母親的權利。
糟糕到，從孩子一出生，就甩手當起了父親，所有的問題都交給保姆，交給管家，交給所有跟孩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
直到現在，孩子開始擁有了質問的權利，而他說不出一個字來解釋。
“爸爸？”
看見文森特不回答，埃森很快懂事的明白過來自己可能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閃過幾分委屈的情緒。
“沒事。”
“我們……不能去找你媽媽，她……也不會回來。”
文森特很少會這樣在說話的時候停頓很久，又顯得非常的沒有底氣。
但是他說的是事實。
——跟埃森的媽媽已經分開很久了，別人早已經重新組建了自己的家庭，現在生活幸福，家庭美滿，他這個時候帶著埃森找上門去，不就破壞了當初的約定了麼？
那算什麼。
不得不說，他文森特這人雖然渣是真的渣，但是至少還是講信用的。
可這樣的話在埃森聽來，卻是著實有些殘忍。
他不傻，加上陸朵朵那天說過的話，他不是反應不過來。
難道他的媽媽真的……死了？
文森特心裏一陣難言的煩躁湧上來，他忽然沒了興致。
這些所謂的運動會不過就是培養父母與孩子感情的工具罷了，他跟埃森原本就沒什麼感情，拿什麼來培養？
“爸爸公司裏還有點事，等等你就跟陸朵朵去他們家玩兒吧，晚上我會來接你。”
文森特把孩子放在等待區，幾乎是落荒而逃。
埃森一個小小的身影，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文森特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蘇靜笙接到電話的時候，運動會已經結束了。
朵朵當然是理所當然的拿到了她想要的樂高玩具，正拿著盒子激動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