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放映結束, 觀眾還沒從急轉直下的劇情中反應過來。
直到會場燈光亮起,安靜的會場響起討論聲。
“傅硯嘴裏沒一句實話,虐死我了。”
“我以為他是裝病, 結果是真病?”
“哭了,所以真的就be了?”
主持人走到了台上,再次把主演們請上台。
“be的猝不及防。”
“嘉煜最後的哭戲很有代入感, 拍戲時情緒是突然上來的,還是拍戲前就開始提前醞釀?”
被問到哭戲, 顧嘉煜接過話筒。
“這場哭戲準備了好幾天,王導怕拍不出想要的效果, 準備這部戲時,我和賀老師有近一周沒見。”
“在同一個劇組, 但一周沒見?”主持人疑惑,“這一周裏麵沒有其他對手戲嗎?”
“分組拍攝,這段戲不是我們殺青時拍的。”
王朝川既希望顧嘉煜能真情實感的帶入,又擔心拍完結局顧嘉煜出不了戲, 所以這段結局其實是中途拍的,臨近殺青的兩周隻是在補拍之前的鏡頭。
“在劇組沒見麵, 下戲後也沒見麵。”
“你當時拍完這場戲,是什麼樣的心情?”
顧嘉煜沉默了一瞬,“很想見他。”
他是誰不用說大家也知道,現場的粉絲爆發出一陣尖叫,主持人又問賀琛。
“那你們當時見麵了嗎?
“見了。”賀琛拿起話筒。
“他拍那場戲的時候我是在場的,王導沒讓我出來。”
主持人調侃了一句。
“王導的心真冷。”
“情緒爆發也不是突然間, 是有一個過程的,循序漸進再到最後的崩潰。”王朝川解釋,“在心裏積壓已久最後爆發出來, 這才是我要的感覺。”
“劇組是不是還拍攝了花絮?我們來看看。”
大熒幕上,賀琛從攝影棚出來,攝影師對他說。
“還沒開始,不用急。”
賀琛應了一聲,速度不減,匆匆趕到了隔壁組,他剛進去就被出來的王朝川看見。
“你過來幹嘛?”
“我拍完了。”
“那也不能過來,小煜正要拍最後這場戲,準備了好久,你別影響他。”
“我不過去,我在攝影棚裏看著。”
王朝川沒勸走他,隻好說。
“那行,不許出來。”
拍攝開始,賀琛目光緊盯著監視器,顧嘉煜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走進雨幕裏,他沒有撐傘,進了墓園,停在了其中一個墓碑前。
他凝視著墓碑,久久沒有說話,像一尊雕塑。
雨水潑在他的身上,渾身濕透,他卻隻是盯著墓碑,許久他半蹲下來。
“怎麼會有你這麼壞的人?”
“在我愛你的時候離開,又在我滿世界的找你時偷偷躲起來,看著我著急,看著我為了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消息,走遍十幾座城市又失望而歸。”
“你每次都用惡作劇的方式來試探我對你的感情,可是……”
“這次為什麼不是惡作劇?”
賀琛盯著監視器,看著顧嘉煜落寞的身影,聽著他的呢喃,注視著他黯然的眼眸。
攝影師給了賀琛一個鏡頭,他神色平靜,但眸子裏的心疼快要溢出屏幕。
賀琛比劇中的段安許還要痛恨傅硯的不負責。
鏡頭裏閃電劃過天際,雷聲轟鳴。
顧嘉煜伏在墓碑上,忽然哭了起來,雨越下越大,傾盆而下,清淺的眸子裏蓄著淚水又被大雨衝刷,睫毛濕漉漉垂下,像一隻被雨打濕的蝴蝶。
痛失愛人的悲傷再也隱忍不住,無助感籠罩著他,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最後這一幕的鏡頭沒有落在顧嘉煜身上,而是給了陰沉的天空。
遮蓋住雨聲的是顧嘉煜歇斯底裏的哭聲。
王朝川喊了“cut”。
助理和幾個工作人員撐著傘,拿著浴巾從今雨幕裏,賀琛步子加快,小跑兩步越過幾人,走向顧嘉煜。
他沒有把顧嘉煜從地上拉起,而是坐在台階上將顧嘉煜抱在懷裏。
被抱住的那一瞬間,顧嘉煜身子明顯一僵,他抬起眸子,動作慢了半拍,意識到抱住自己的人是誰後,回應這個擁抱。
一時間,誰都沒有上去打擾。
停在兩人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等著他們。
“看完我更難受了,段安許有多希望傅硯能夠再一次抱住他,像前幾次那樣告訴他‘這隻是一場惡作劇。’”
“傅硯真的好壞,前期溫柔攻勢,在段安許喜歡上他後又開始各種試探,怕段安許不夠喜歡他。”
“玻璃渣裏摳糖,不行,我忍不住了。”
“琛琛去抱煜煜這一幕好好哭。”
花絮播放結束,主持人半開玩笑的說。
“我以為花絮是讓我們緩解下悲傷的情緒,為什麼看完心裏更堵了?”
“被虐到了,所以是不是該發個糖安慰下在場的所有觀眾?”
顧嘉煜和賀琛還沒接話,觀眾們異口同聲道。
“發糖!”
“發糖!”
顧嘉煜看向主持人,等著他下一句話,停頓了幾秒,主持人道。
“給個粉絲福利吧。選一名觀眾上台,讓他決定這個糖要怎麼發?”
“選我。”
“我我,主持人選我。”
“你們倆選一個?”主持人把選擇權交給顧嘉煜和賀琛。
顧嘉煜和賀琛對視一眼,拿起話筒。
“6排13座。”
話音一落,一名女生站了起來,臉上還帶著點難以置信的欣喜。
“是我嗎?真的是我!啊啊啊!”
“是你。”顧嘉煜好笑的回答她,“麻煩左邊的觀眾稍微收下腳方便她出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