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裏有菜,自己做。”關昀野說。
“我不會做飯。”喻江夏尷尬摸了摸鼻子,“要不點個外賣,你也可以順便吃早飯。”
“淩晨五點鍾,誰給你送外賣。”關昀野嫌棄看了他一眼。但耳邊喻江夏肚饑的咕咕叫聲不斷,頓時聽得他也有些餓了,遂幹脆說:“沙發上坐著,我給你弄。”
喻江夏怎麼都沒有想到,關昀野居然會做飯。
他甚至懷疑,破爛係統給他分配錯了任務對象。像關昀野這種飲食健康,鍛煉頻繁的人,就算作息倒時差混亂了些,也肯定不至於落得跟他一樣,慘淡猝死。
關昀野這頓早餐準備的時間不短,期間喻江夏不止一次擔心,他會不會從廚房裏端出兩盤蔬菜沙拉。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喻江夏作為無肉不歡的吃貨,寧願餓著。
幸好,他害怕的事情沒有發生。
喻江夏先是聞到一股煙熏肉香,而後便看見關昀野兩隻手各端一個圓形餐盤從廚房走了出來。
“過來吃。”關昀野對坐在沙發上的人道。
喻江夏很拘謹地站起來,又更拘謹地拖出椅子落座,像極去到遠房親戚家寄宿的怯生小孩。
關昀野把其中一個餐盤推到他麵前,喻江夏看了眼發現,兩份食物好似是複製粘貼出來的,一例油煎蘑菇、兩個溫泉蛋、三片黃油吐司,還有相同數量的煙熏培根和被清水衝洗幹淨的生菜。
最絕的是,所有東西的擺放位置好像在方格係上計算過坐標一樣,分毫不差。就連兩杯錫蘭紅茶在陶瓷杯中的高度也幾乎持平。讓喻江夏很難不猜測,關昀野不僅有潔癖,還有極其嚴重的強迫症。
喻江夏放在桌底視覺盲區的手,悄悄摸了摸肚子,好餓……
他對關昀野說了聲:“謝謝。”然後就準備用手直接抓起吐司,並且大口吃肉。
可關昀野卻在對麵慢條斯理地拿起了刀叉,將培根生菜和溫泉蛋夾在吐司之間,對角切成三明治形狀。
他用刀叉的動作優雅得宛如白天鵝,處處都透著精致貴族氣息,比喻江夏生長在他頭頂當頭發時,看見的更加直觀鮮活,讓同桌吃飯的人有些不好意思流露出對美味的貪婪,隻能別別扭扭學著他的樣子細嚼慢咽。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喻江夏小口咀嚼著麵包腦子裏不由冒出來這句話。
不能大吃大喝,再美味的東西也成了味同嚼蠟。
但這頓對關昀野來說是寧靜,對喻江夏而言則是沉悶的早餐,並沒有吃很久。
關昀野的來電鈴聲突然響起。
“喂。”他接起電話,沒等對方說話,開門見山就問,“有結果了?”
通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喻江夏聽不清楚,他隻見關昀野放下手裏三明治,再用濕巾擦手後,快速站了起來。
“好,我現在馬上開車過來。”關昀野說著,穿鞋開門,全程沒有看喻江夏一眼。
“你打了一個通宵的遊戲,不休息啊?”喻江夏是脫口而出的這話。
關昀野左腳已經邁出門檻,聽到他這話又突然轉過頭,視線充滿審視:“你怎麼知道我通宵打遊戲?”
喻江夏頓時後悔自己的多嘴。
至於他怎麼知道的,嗬,係統判定他任務失敗,扣除掉一年的續存生命,這還能不知道嗎。
喻江夏麵不改色扯謊說:“半夜的時候,我在門口聽見屋子裏有遊戲的聲音傳出來。”
“我是帶耳麥打的遊戲。”關昀野毫不留情拆穿他的謊言。
喻江夏:“……”草率了。
好在關昀野這回沒有堅持追問,丟了句:“你在家如果無聊,可以用我床頭櫃裏的那台筆記本。”
說完,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