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
又是呼吸交錯的千鈞一發之際,機械門鈴和手敲門聲同時響起,關昀野已經擠出在手指的護手霜,再次因為突然的愣住,掉在了床單上,留出一團白色的濕潤汙漬。
“叩叩——叩叩叩——”敲門聲還在繼續,甚至越來越急促響亮。
喻江夏推了推身上的人:“起來,出去看看。”
這門鈴再繼續響下去,隻怕上下幾層樓的住戶都會被吵醒,向物業投訴他們擾民了。
關昀野用濕巾紙擦幹淨手指,穿上衣服褲子,下床走去客廳開門。而喻江夏也沒有繼續在床上躺著,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爬起來,同樣穿好衣服,好奇心驅使他出去瞅瞅,到底是誰大半夜的來敲門。
門口站著兩個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喻江夏有好幾次乘電梯的時候遇到過,所以眼熟知道是住在他們隔壁那間的鄰居。
“你們有什麼事?”關昀野直接開口就問。
兩人中個子稍微矮些的那位同樣直白,說道:“你們家的貓是不是發`情了啊?大晚上的,可把我給害慘了!”
喻江夏奇怪地眨眨眼睛,霜之哀傷發`情了是事實,但……
“我家的貓兒發`情和你被害慘,這兩者之間……有關係?”
“當然有關……嘶……”男人當即大聲回答,可結果話還沒說完整,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他重重拍了下扶在自己腰間另一個男人的手,轉頭嗔怪瞪他控訴說,“你揉輕點。”
站在他旁邊身材略微高大些的男人被這樣對待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應了一聲“好”,低沉聲線中潛藏著濃鬱的寵溺溫柔,和他的結實身板有些不符。
但喻江夏立刻就知道原因了。
他剛才沒仔細觀察,也因此沒注意到,門口兩個男人身上穿著相同款式的睡衣,明顯是情侶裝。而且他們一前一後站著,高個兒男人手掌托在偏瘦男人的細腰上,朝順時針方向打著旋兒按揉。
年輕氣盛的情人之間,又是在一觸即燃的天黑深夜,還能有什麼事兒是需要一個人幫另一人揉腰的?
喻江夏瞬間秒懂這兩人剛剛負距離恩愛完,可他剛才的疑問依舊沒被解答,不得不重複又問了一遍:“所以,我家的貓兒發`情,和你被害慘,到底有什麼關係?”
開口的還是被揉著腰的男人:“你真的不知道?”他的疑惑不比喻江夏的好奇要少,說道:“你倆該不會是第一次養貓,什麼都不懂吧?公貓發`情時候的叫聲,是會對人產生情緒傳染的。”
“情緒傳染你能明白吧?就是說,它在發`情,然後你聽見了它的叫聲,你也會很容易產生那種世俗的欲`望。真的拜托你們倆解決一下家裏公貓發`情的問題吧,我已經被翻來覆去折騰一個多小時了,真頂不住了。”
喻江夏:“……”
他剛才隻是猜測,這個世界裏的貓咪發`情叫聲會對人體產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刺激,結果居然是確有其事。
不過這樣倒是可以說得通,為什麼他們會突然莫名其妙地起了生理反應,又為什麼關昀野會突然壓上他做出一些超越他們關係的舉動,並且自己也被勾得心癢難耐,半推半就沒有阻止。
歸根結底,都是貓貓惹的禍!
喻江夏鬆了一口氣,幸好這兩人敲門及時,否則他現在指不定也需要被人扶著揉腰了。
他謝過男人告知情況後,趕緊開了客廳燈,找出存放在抽屜裏的貓咪專用禁欲藥。
這瓶藥是國外進口的,包裝瓶以及說明書全是外文無翻譯,喻江夏中午的時候沒注意,單純按照在原來世界了解到的片麵養貓知識,倒出一片藥混在貓貓的貓糧中喂它吃了。現在看來,應該是藥品使用劑量出了差池。
喻江夏小跑進房間拿手機,在瀏覽器中搜索出一個外文翻譯的小程序。
“說明書,給我掃一下。”喻江夏對關昀野伸手討要。
關昀野把單頁紙張遞給他的同時,說道:“上麵寫的是:每片藥含有抑製素6mg,可維持藥效十二個小時。”
喻江夏驚訝:“你能看得懂?”
他連這些鬼畫符一樣的文字是哪國語言都不知道,關昀野卻隻看了一眼,就能流暢翻譯?
關昀野輕描淡寫:“以前一個人在國外留學,身邊沒幾個國內同胞,隻好把周邊鄰國的語言都學了,其中正好包括這一種而已。”
喻江夏想起他每天空閑時間都會拿在手裏的閱讀器,裏麵那些論文一律是全外文,關昀野同樣看得流暢,全程沒有借助任何翻譯或詞典。可見他對各國語言的通曉程度,絕對不是剛好學過而已。
他突然很羨慕關昀野,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慕強。
才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就讀萬卷書,又行萬裏路。
其實喻江夏從小就想成為像關昀野這樣的人,可後來家裏出了變故,他成了寄居在遠房親戚家的孩子。
自那之後,不論是他小學時候想學小提琴,還是他中學有段時間對畫畫很感興趣,想買數位板和觸控筆練習繪畫,都不被允許。至於原因很簡單,叔叔阿姨永遠都會說:太花錢了,算了吧。
所以等到念了大學獨自留在外省市,喻江夏才會拚了命的賺錢,沒日沒夜幫人遊戲代打隻為了賺更多的錢。這不是拜金,而是他很明白,隻有這樣,他才有能力去做需要不菲經濟支撐的許多事。
而在穿越過來的一個多月裏,喻江夏無數次想過,如果自己沒有因為熬夜猝死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