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樣了?”周慰塵急的上前去問那藍衣道長。
藍衣道長沒有看他,說了句“他沒事了”,就走到陸績麵前,想要為他把脈。
陸績後退了一步,語氣冷冷地道:“不需要。”周慰塵看著,他的語氣中多少帶著些厭惡。見二人就這樣僵著,他嘿嘿一笑,走向前擋在二人之間,推下了藍衣道長懸在半空的手,一把攥住身後人的手,“不要見怪哈道長,他,他就這樣,慣得,毛病,嘿嘿”他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指著身後的人。
陸績本想連周慰塵的手一起甩掉,誰知以他現在的虛弱程度,掙開都是難事,更不用說是甩了。他也就隻能任憑他這樣握著。
藍衣道長看了周慰塵一眼,又看了陸績一眼,笑了笑,“請便。”他轉過身,在唐平生的額頭上,放了一塊濕汗巾。然後,便不再說話,就隻是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虛弱無比的人。
周慰塵覺得周圍的空氣有些停滯,想著應該給道長一點時間讓他和唐平生一起,便直接拉著陸績跑了出去。
陸績本就虛弱,還被周慰塵猛地一拽,心裏早就罵了他幾百遍了,隻是奈何沒有力氣說出來。
待他跑到一處涼亭之時,身後的陸績猛咳兩聲,周慰塵才想到陸績還有傷在身,於是他趕快停下,將陸績扶到涼亭下歇息。
陸績還沒坐下,便見周慰塵抬起了他的手,他驚呼一聲,“你幹什麼?!”
周慰塵見他煞白的嘴唇,和額前隱隱約約冒出的薄汗,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手中的力道更重了一下,“想死嗎?不想死的話,就老實一點!”
陸績看了他一眼,身體的疼痛讓他老實地坐在石凳上。他別過頭,不去看他,他大概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虛弱的一麵會被周慰塵看到。
周慰塵坐在陸績身旁,還把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突然認真起來。
陸績瞄了他兩眼,他的手指白皙細長,指節分明。再看他的臉,少年的稚氣未散,但眉眼之間卻有種不屬於他年齡的沉穩。而且,他也很瘦,像是被餓了好幾天的小貓,又可憐又倔強。
似乎是被人盯得久了,周慰塵很不自在地幹咳了兩聲。
陸績忙得抽出手,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周慰塵的結果。
周慰塵起身,拍拍屁股,對他說:“沒什麼大事,就是受了內傷,嗯一會兒我開個方子,你喝點藥,就應該差不多了。”
“嗬,沒想到你還通岐黃之術”陸績冷哼一聲。
周慰塵翻了一個白眼,心道:“受傷還那麼多話,這才哪到哪啊,小爺會的可多了,你全給小爺誇一個聽聽。”
一個不經意間,周慰塵瞟到了陸績身後的劍,“你的劍”還沒說完,他突然想起自從那天他用劍破了陣法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這把劍了,而如今,這把劍又回來了。
“陸績,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為什麼你的劍消失了幾天後又再次出現?還有,還有唐平生,他又是怎麼變成那樣的?他和那個藍衣道長又是什麼關係?這所有事情都與唐秋月有關嗎?還是說,與念穀有關?”周慰塵感覺自己被蒙在了鼓裏,什麼都不清楚不明白,對著陸績就是一同亂問。
陸績被吵得頭疼,“我想你應該知道,念穀唐家吧?”
“嗯。略有耳聞。”周慰塵眉頭一皺,“不會真的與唐秋月有關吧?”
陸績點點頭,站起來,繼續道:“我這幾天一直在利用‘千秋’隱藏氣息來跟蹤唐平生。我發現,西南角的那間茅屋就是多年來念穀臭名昭著的交易地點。每一個進入念穀並且成功獲得線索的人,都會被吸引到那間屋子,而唐平生就守在那間屋子裏,等待一個又一個心甘情願與之交換氣運的人前來。”
“氣運?這與唐秋月有什麼關聯?”周慰塵道。
陸績回道:“你可能不了解,念穀唐家,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唐平生將交易人的氣運通過念穀煉化為可以增加人壽命的丹藥,以此來維持唐秋月那少的可憐的壽數。”
周慰塵很是震驚,“那,唐秋月不就”
“沒事了?”陸績頭一歪,“嗬,不。唐平生應該是用了某中禁術,以為念穀增氣運為由,偷梁換柱,雖然這的確延長了他妹妹的壽數,但他自身也一定會受到不小的反噬,今天便是一個例子。一旦他的這副身軀經不住反噬,屆時,兄妹二人都得死。”
周慰塵一時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樣愣在原地。
“你在念穀,究竟發生了什麼?”陸績像是在用質問的口吻和他說話,“你進念穀,是為了什麼?你刻意留在唐家,又是為了什麼?!!”
“我我”周慰塵看著他的眼睛,後背已然冒了冷汗。
陸績看著他的模樣就是一聲冷笑,“嗬,沒想到,事已至此,你還在隱瞞,三句不離唐秋月,你早就知道唐秋月會死了吧?!”
周慰塵睜圓了眼睛,看著陸績即將離去的背影,他大聲喊道:“是!我早就知道唐秋月會死!但我來念穀,並不是要讓唐平生為我辦事,我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沒有想讓唐家兄妹雙雙殞命。陸績!陸績!!唐家傳人隕落需要有人作見證,不是我,還會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