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日照時間長,邱崇英挪完韭菜做完晚飯正好天黑,到時候傅琛也就回來了。
沒想到過了七點天黑了都沒見著人。
邱崇英隻得去隔壁問一聲,顧雪竹倒是回來了,正在廚房忙碌著,因為他前妻牛素素過來鬧了一趟,夏安安直接跟他冷戰了。
他也哄了,沒啥用,耐心耗盡,自己到廚房做晚飯。
見著邱崇英才有了點好臉色:“是我不好,忙忘了,傅琛說明天要請假跟你去公社改戶口本和結婚證的名字,今天會晚點回來。”
原來是這樣,邱崇英應了一聲,轉身的時候眼角餘光掃到了顧雪竹下巴,這才發現那裏多了幾條指甲印子,血淋淋的,還挺新鮮。
她也不好過問,回去後帶著兩個孩子先吃了。
吃完清點了一下家裏的餘糧和存款,不由得感慨,窮是真的窮啊。
家裏米麵倒是勉強還夠吃一個月,雞有三隻,一公兩母,按照配額是一家兩隻,多出來的這隻是傅琛自己用雞蛋孵的,邱崇英覺得這個法子應該可以再試試,到時候再給家裏添幾隻雞就好了。
就是這錢,攏共就剩一塊多,孩子稍微有個頭痛腦熱就沒錢使了。
想到這裏,她坐不住了,又去編織簍子筐子。
傅思危看她這麼辛苦,端了個小板凳過來坐在她旁邊,學著她爹爹的樣子,一下一下扇著。
邱崇英沒有拒絕,這也算增進母女感情了不是。
邱靜見了也來幫忙,一個在她左邊,一個在她右邊,她倒成了香餑餑了。
顧雪竹一過來就看到這麼相親相愛的畫麵,不免心生羨慕。
他把三隻碗放在了堂屋八仙桌上:“英子,還你的碗。”
邱崇英掃了眼,這三隻碗全新的,上麵的花是蓮花,跟她原來的不一樣,想來她家那三隻已經陣亡了。
她沒有多問,隻是說了一聲:“慢走啊表哥。”
顧雪竹嗓子裏嗯了一聲,視線卻徘徊在兩個小女娃身上,看著兩個小家夥樂不可支的樣子,就知道她們過來扇風是主動的,不是被迫的。
心裏更加羨慕了,這母女三個氣氛這麼融洽,真好啊。
邱崇英掃了眼他腦袋上的心聲,笑了笑沒說什麼。
說什麼都不合適,回頭吵起來了又要賴她。
顧雪竹又看了兩眼才走,穿過拱門後,背對著門板長籲短歎。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跟夏安安處了。
原先因為孩子掉茅坑的事就氣得夠嗆,他給了她機會,她不承認,他就想著冷她兩天,可架不住她實在會磨人,三兩下就把他鬧得渾身冒火。
隻能跟她這個合法的妻子滅火。
兩個人這幾天一直處於床頭吵架床尾和的狀態,可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心累。
他不敢保證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失控打人罵人,現在隻能想辦法跟夏安安好好談談,看看她到底為什麼這麼大火氣。
想到這裏,他起身往家裏去了。
到了東屋一看,人果然已經躺下了,都是在地裏忙了一天的,他回來還要哄她,還要做晚飯,現在吃完了,她倒好,直接睡覺去了,碗筷擺在堂屋八仙桌上,動都沒動。
真是叫他氣惱。
不過這都是小事,他洗就他洗吧,隻要她不鬧就行。
他扭頭出去把碗筷收了,還順便把地掃了,又燒了一鍋熱水,喊她起來衝澡。
結果喊了幾聲都沒動靜,還以為她真的睡著了,可等他邁開腿準備出去的時候,夏安安卻又忽然回頭瞪了他一眼,梨花帶雨的:“我手疼,今天被咬了四口,疼死了。我要你給我洗,不然我就一身臭汗,熏死你!”
顧雪竹給氣笑了,她奶奶個腿的,又不是他咬的,還跟他較上勁了。
可他視線從她白皙的脖頸上掃過,再滑進那心動的去處,腦子就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走過去把人抱起來,去院子裏衝澡了。
這年頭農村洗澡就提個桶,裝滿水,拿著水舀子舀了水往身上澆,連專門的澡房都沒有。
所以都是等天黑了再在院子裏衝。
顧雪竹怕傅琛回來了過來有什麼事,特地走過去把門栓插上了,這才回來給夏安安搓澡。
雖然天天洗,可幹了一天的活還是很髒,夏安安真就像個大爺似的,往那一站,手臂一張,什麼都不做。
顧雪竹看著她誘人的身體,什麼氣悶的事兒都不算事兒了,很快在院子裏跟她胡鬧起來。
導致傅琛一回來就聽了個大紅臉。
不得不放輕了腳步,生怕掃了人家的興。
到了堂屋剛想說話,就看邱崇英給他比了個食指,叫他安靜呢。
傅琛哭笑不得,去西屋看了眼,還好孩子睡了,等他從屋裏出來,邱崇英已經把飯菜端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