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掏錢掏得挺爽快的,對顧雪竹也沒什麼敵意,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出來,他不是很待見顧雪竹。
具體表現在了眼神和那浮於表麵的笑上。
那眼神看著像是平靜的海麵,可邱崇英是穿過多個世界的老江湖了,可以感覺出來海麵下的暗湧。
至於那笑,更是有點嘲諷和看不上顧雪竹的意味在裏頭。
再看裴源腦袋上飄著的心裏話,更是印證了她的想法——【沒錢養什麼媳婦孩子,真是個鼠目寸光的蠢人】。
其實這種想法放在幾十年後經濟發展起來的時代來看,是沒錯的。
可在七十年代,大家都是盲人摸象一般在往前過,所以很少有人會有這樣的觀念。
而這個超前的觀念,讓邱崇英忽然意識到,裴源這個人物,跟整本書都是格格不入的。
縱貫書中的男角色,不是顧雪竹這樣風流多情的,就是傅琛這種鋸嘴葫蘆一根筋的,要麼就是顧雪鬆那樣的,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有賊心沒賊膽,還倒打一耙說人家夏安安勾引他,不然為啥沒事在他麵前卷褲腿。
當然,卷褲腿這事是來年的事了,目前還沒有發生,隻是這不妨礙邱崇英對顧雪鬆有意見。
這麼一看,裴源這個又能往上爬、又能掙錢、又疼愛媳婦、善待繼女、情話一流、癡心不改的人設簡直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瀕危物種了。
搞不好,裴源是作者心裏的白月光人設吧,隻是為了反麵襯托牛素素的作,勉為其難把裴源配給了牛素素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她還是挺替作者覺得唏噓的。
放著裴源這樣人間難得的不要,要顧雪竹這種濫情的所謂的浪子,怕不是腦子有坑哦。
她走神的這會兒,顧雪竹已經拿上錢折返衛生所去了,而傅琛正在喊她一起過去看看。
她便衝牛素素和裴源禮貌地點點頭,跟了上去。
衛生所裏人不多,不逢春寒不是秋涼更不是凜冬的,大夏天的還真沒有多少人生病,來的不是待產的就是產檢的,偶爾有幾個青壯年或者老年男同誌,還是為家裏的媳婦來的。
可見這年代雖然物質條件貧瘠了些,但男同誌的身體素質還都是可以的。
也是,整天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那體魄不就練出來了嘛,反倒是女同誌,為了懷孕生子,明顯營養跟不上,這營養一缺失,人就容易生病。
想想,真為這個時代的女性掬一把辛酸淚,不少婦女甚至月子裏還要下田幹活,到了四十歲往後就會開始被各種風濕關節痛各種月子病折磨。
思緒至此,邱崇英不免有些物傷其類。
後世的女性大概是想象不出來這種艱難的吧,但正是有了這一代人的付出,才有了日後蒸蒸日上的新時代啊。
隻可惜,她現在沒什麼錢,不然的話她真的願意為廣大婦女出一把力,研究點什麼經濟實惠的既有營養又能簡單快速獲取的不受經濟體製限製的補品來。
也許是她悲天憫人的想法觸動了係統,也許係統之所以把某個功能上鎖就是為了考驗考驗她,總之,在她感歎完的下一秒,那個一直灰撲撲的圖標,忽然解鎖了,黃澄澄的,布靈布靈的,可好看了!
邱崇英嚇了一跳,正好這時候她到了手術室外頭,也正好,顧雪竹簽完了知情同意書,讓醫生進去做手術了,所以她的表情看起來,就是在擔心夏安安。
完美掩飾了她的一驚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