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竹病得不輕,本來就勞累過度,加上喝了不幹淨的冷水,腸胃炎一發作,就連感冒一起造訪了。
掛了三天的水才好,回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眶黑黑眼泡浮腫,一看就是病弱體虛了。
他這種情況,別說是照顧夏安安了,還得夏安安照顧他呢。
可夏安安月份越來越大,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麼照顧顧雪竹呢?
一時間,夫妻倆都在給彼此拖後腿,這日子眼看著是過不下去了。
加上顧雪竹這趟去掛水又搭進去不少錢,這些日子的辛苦徹底打了水漂,心態直接崩了。
他自暴自棄了起來,病好了之後,雖然依舊去上工,但是再也不見那麼積極了,有時候上一天也就半個工,就混日子,一家子餓不死就行了,至於暖暖和綿綿的口糧,隻能先欠著了。
反正她們倆跟著親娘,牛素素不至於把她們餓死的。
這點他很確信。
他這一消極下來,簡直就像是嚐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甜頭。
好啊,夏安安不是不做飯嗎,行,那他就做自己的。
夏安安不是不燒水嗎,行,他就燒一碗,自己喝了拉倒。
至於欠下的債,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隻要臉皮厚,那就耗著吧。
就算親戚上門要債,也是兩個字,沒有。
夏安安說了他幾次,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夏安安徹底絕望了。
每天挺著個大肚子,還得自己做飯洗衣服,燒水刷鍋,什麼都要自己來。
堅持了三天,她就崩潰了,要不是腿上的傷還沒好徹底,她肯定又要回娘家去哭了。
沒辦法,隻好厚著臉皮來找邱崇英幫忙。
邱崇英能怎麼幫,隻能努力回憶劇情,尋找可能的方法。
她這天去了趟公社,問了問顧雪竹的差事到底安排下來沒有。
人公社幹部本來不認識邱崇英的,還臭著個臉想趕人,結果老段正好也在,忙出來打圓場。
這一問,才知道邱崇英家男人的表哥還是個立過軍功的軍人呢。
公社武裝部的部長知道有這麼個人,不過他有點為難:“邱崇英同誌,不是公社不給他安排,而是沒有空缺啊。你也知道,咱們百姓報效國家的熱情很高,光是咱們公社參軍的就有兩百多號人,去年複員的轉業的一共六十多個,我已經竭盡全力去安排了,真是不湊巧,顧雪竹這邊,你們自己村裏也安排不開,公社這裏更是沒有指望,隻能等哪個運氣好的飛出去了,去縣城,去省城高就了,才能騰出空缺來。”或者等哪個倒黴蛋死了也行,不過這話不好說出口。
邱崇英歎了口氣,原著就是這樣的,她不該抱有希望的,卻還是不死心,寄希望於蝴蝶效應,要親自跑一趟,結果還是被打臉了,有些劇情,是真的蝴蝶不起來的,不得不服氣。
可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她是來改變男女主的三觀的,不是來看著他們餓死的。
隻能回去找到傅琛,小兩口想辦法。
“夏安安哭著要給我跪下,我哪裏受得了這個,趕緊把人扶起來了,說我去幫忙打聽打聽。可是公社沒有空缺啊,我也是自找苦吃,非要跑一趟才死心。要不,喊上表哥,讓他幫著咱們搞桑園和棉花園吧,春蠶也該去買回來養著了,到時候咱倆還真忙不開。”畢竟還有兩個小孩要照顧呢。
傅琛沒意見,他對他媳婦的話從來都是,唯命是從。
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了。
夏安安一聽說邱崇英和傅琛兩口子要帶著顧雪竹一起搞山上那片地,有點垂頭喪氣,這麼一來,集體的工分都吃不上了,萬一山上的顆粒無收,那不是要被餓死嗎?
可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再猶豫的話,真是兩頭都落不著了。
隻能去勸顧雪竹。
顧雪竹最近很是頹廢,要不是家裏實在沒錢買酒,他能走上周致達的老路。
夏安安也是山窮水盡了,娘家有賴雲芳惡心她,婆家又是這麼個情況,誰都指望不上。
最後的救星,隻能是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