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夏安安的雙胞胎女兒是在賴雲芳和顧雪竹苟合之後懷上的,所以,按理說,賴雲芳應該比她早一些生產,可夏安安的孩子早產,提前了兩個多月出來,所以這一來一去,賴雲芳反倒是落後一個多月才生。
生的還是個兒子,可把夏安安氣死了。
所以她直到又懷上了,才有了底氣回去看看她這個名義上的“侄子”。
這時候的賴雲芳還沒出月子,天氣漸漸熱了,一頭長發油光光的,頭皮癢得難受,她受不了,正跟夏樹逵撒嬌要洗頭呢。
夏樹逵遵循他娘的叮囑,死活不肯賴雲芳洗頭,賴雲芳隻好委屈地撅著個嘴:“我都給你老夏家生了個兒子了還不行嗎?你就讓我洗個頭,就一次,好哥哥,求你了。”
夏樹逵最是受不了她的這一聲好哥哥,隻聽得他頭皮發麻,身體發酥,可他是當兵的人,意誌比常人堅定,咬定了就是不鬆口。
最後賴雲芳氣得在床上哭了起來,夏樹逵隻好坐在床邊,一下一下拍打著她的後背,給她說些軍隊裏的趣聞,哄她開心。
賴雲芳雖然嫁了人,可心裏惦記的還是顧雪竹,畢竟那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呢,而且孩子又是顧雪竹的,說什麼都有點心猿意馬,這時候夏樹逵提部隊的事,她就有意無意地提一提顧雪竹,還打著“你妹妹男人”的名義。
夏樹逵為人實誠,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她問他就回答,所以夏安安來的時候正好聽見這夫妻倆在議論顧雪竹呢。
夏樹逵感歎道:“在部隊的時候雪竹就挺受姑娘們喜歡的,有兩個文藝兵追過他,還有一個醫務兵一直給他寫信,說是他的中學同學。害,反正我看他也沒亂來,人規規矩矩的,把那些女孩子都拒絕了,所以我才放心把安安介紹給他的嘛,誰想到呢,這小子結婚之後居然是另外一個德性,真是氣死我了。”
賴雲芳知道夏樹逵在說翠花的事,便添了一把火:“什麼叫結婚之後才這樣,我看他就沒變過,以前就跟翠花眉來眼去的,你可得叮囑一下安安,別掉以輕心。”
“我掉不掉以輕心,就不勞三嫂操心了。”一直在門口聽牆角的夏安安,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她直接走了進來,冷笑一聲看著她哥:“三哥,沒事別議論我家雪竹的是非,你是個實在人,難道聽不出來別人話裏有話?”
賴雲芳一見著夏安安就覺得晦氣,直接躺回去了,背對著夏樹逵,不說話。
為了有個合理的借口,她把孩子摟在懷裏,掀開衣服喂奶。
夏樹逵見她忙著奶孩子,就起身跟夏安安出去說話了。
夏安安落後一步,扭頭看著賴雲芳懷裏的孩子,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野種!
聲音不大,但是足夠夏安安聽見。
而走到堂屋那裏的夏樹逵,自然也聽進去了一個大概的音。
他有些不滿,蹙眉思考了片刻,時間對得上,他和賴雲芳結婚到懷孕,不多不少正好一個月,而且醫生也佐證了。
所以安安為啥要這樣說呢?
他不理解。
難不成真的是跟雲芳有舊仇,看她不順眼?
這麼一想,他就想到前些日子聽二嫂和大嫂嚼舌頭說的那些話,不免有些氣惱。
回頭看著夏安安:“安安呐,你嫂子坐月子呢,你別跟她過不去,你也是當娘的人了,這點體諒總是該有的吧?別的不說,就說她給咱們老夏家生了個兒子,她就是大功臣,你就該讓著她點。”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夏安安聽了,立馬拉下臉來:“三哥你什麼意思?她又不是給我生的,我體諒她誰體諒我啊?我早產大出血,也沒見她來看我一眼啊,還有你,娶了媳婦就忘了妹妹了?我幾次大半夜出事,可都是人顧雪竹的表弟和表弟妹送我去的醫院,你們呢?第二天下午才姍姍來遲看我一眼,怎麼?我生不出兒子丟你們的人了,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是吧?行啊,那我就繼續生,直到生出兒子來,我看你們到時候還怎麼埋汰我!”
夏安安哭著跑了出去,夏樹逵被罵得莫名其妙的,根本不能理解她發的哪門子脾氣。
“真是被我慣壞了,也就雪竹,脾氣好,受得了你!”夏樹逵沒忍住,在她身後懟了一句。
夏安安原本都跑到院子門口了,聞言又氣得折了回來,她就想不通了,這還是她親哥嗎?怎麼淨胳膊肘往外拐呢?
自己沒打聽清楚就介紹了這麼一個風流亂搞的不安分的男人給她,他卻一點愧疚都沒有,還好意思指責她脾氣壞呢?
她脾氣壞也是被逼的好嗎?
夏安安今天無論如何不信這個邪,非要跟夏樹逵掰扯清楚。
這一掰扯,直到她大哥和二哥都回來了,也沒掰扯完。
夏樹迢和夏樹迎也是寵著這個妹妹長大的,但是老話怎麼說的,你個當妹子的再好,能有人家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
所以結婚成家之後,兩個哥哥對她的感情也淡了不少。
這會兒見她在娘家撒潑,心裏下意識地就感覺到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