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覺予是物部夫人的外侄女??”人群中有人不可置信地重複道。
“天啊!那之前…是誰說黎覺予隻是物部家女仆, 是個平民的?”
“…”
自打物部夫人出來,現場交談聲絡繹不絕,所有人心中隻剩下一個感觸, 那就是懊惱。
因為隻要是對大阪富商了解的人,都會知道物部夫人的母族,擁有不亞於華族的財富。而這樣厲害的家境,居然無聲無息地將外侄女送到寶塚, 沒透露一點消息。
嗯…也不算完全無聲無息。
因為黎覺予上學的這段時間裏, 都是物部將司的車輛來回接送…隻是在中西的誤解下, 大家都誤以為這輛車是黎覺予和將司之間的信物,從來沒往親族那方麵想。
不然,這麼明顯的地域特征,她們怎麼會沒發現!
現在,星風那幫小嘍囉都快暈倒了, 特別是剛剛嗆聲的那位,臉色都蒼白了,連連道歉:“對不起, 物部夫人,我不知道黎是你的侄女,不然肯定不會開這種玩笑。”
“我不覺得是開玩笑。”物部夫人微閉的雙眼朝向那人,說:“而且也不該對著我道歉。”
不得不說,夫人不苟言笑起來還挺恐怖的。
望著她,就像在看“女鬼隨時睜眼嚇人”的恐怖片一樣, 於是那位嗆聲的大小姐害怕了,乖巧地對黎覺予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聞訊而來的中西躲在身後偷笑, 跟黎覺予說:“她家和物部夫人家的藥店有合作, 如果讓她父母知道她得罪了物部夫人, 肯定會被打死。”
“還有!”中西森話鋒一轉,小女孩似地鬧脾氣道:“你是夫人侄女的事,居然瞞著我!”
莫名當上富商親戚的黎覺予也很懵逼,麵對指責,她隻能打打太極,說:“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說什麼了嗎?”
?
說什麼來著?
黎覺予的本意,是想賭中西森記性不好,記不起那天談話的內容,借此逃避問題答案。卻沒想到——她現在是世家頂峰、人氣焦點,說的話也不是能隨便糊弄的程度。
話音剛落,全場人都跟著中西森一起,卯足勁地回憶黎覺予當初的自我介紹。
好像是說:“我隻是遵從物部夫人的指示前來學習。”
…感情“遵從物部夫人的指示”這話,是“她和夫人是親戚”的意思嗎?
眾人無語,恨不得咬死黎覺予這種說話繞來繞去的人。
後來趕到現場的中西夫人,探聽清楚現狀後立馬變了模樣,見風使舵。
“我就說,黎為什麼歌劇唱得那麼好,原來這是家族遺傳啊!小森你以後可得和黎覺予好好玩啊…”
“真的嗎!我可以嗎?”
中西森高興地一蹦三跳。
雖然以她單純的腦瓜子想不通,為什麼母親前後態度變化那麼大。
“當然可以呀!媽媽很驕傲你有這麼個優秀的朋友。”中西夫人陪笑道。
這種有過貴族底蘊的世家,就跟現代豪門一樣,向來最會趨炎附勢。所以黎覺予並沒有在意中西夫人的前後態度差別巨大,反而隱隱有些羨慕中西森。
——隻有母親為女兒擋住所有的汙泥,女兒才會活得那麼單純吧?
她轉頭望向物部夫人,無比感激對方的幫助,“夫人,不如我帶你在寶塚學院逛逛吧?”
“不必了。”
物部夫人很孤傲,哪怕幫了人,她還是一臉“不要跟我說謝謝不想聽”的表情,說:“我從大阪出來太久了,聽了你的校園祭表演也算旅途圓滿了,我們周末再見吧。”
“好的。”
黎覺予恭敬地送夫人出去。
等到沒外人的地方後,她才珍重地鞠躬說:“謝謝夫人的幫助。我心中明白侄女這身份,隻是救場說辭,不會因此而忘記自己身份。”
“但我始終將您的幫助銘記於心,願意用歌劇事業的成就回報夫人。”
聞言,物部夫人唇角微微勾起,這還是黎覺予第一次看到夫人的笑容,那麼親切可愛,像《費加羅的婚禮》裏的伯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