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城關於溫二小姐又被拋棄的流言傳開時,不僅溫茶茶沒反應,整個溫家都麻了。
溫家下人甚至好笑到已經開始打賭自家小姐下次的親事能不能成了。
溫茶茶撂了二兩銀子賭不能,被溫之荷知道後,挺著個大肚子跑到溫家,義正言辭的教育了妹妹半刻鍾不能妄自菲薄後,跑到後院在“不能”那下注了一百兩。
溫茶茶磕著瓜子感慨,真是姐妹情深啊。
賭局正熱,溫家下人沒想得這麼快就能迎來溫二小家的下一場親事,一個個都興奮的不行。
廣平王府前來提親的二夫人就這樣受歡迎的情況下被迎進溫府的,隻覺得每個下人看她的眼神都格外迫切。
“別說咱們世子對二小姐傾心多年,太夫人也心心念念著二小姐呢。”
廣平王府能派出二夫人來說親,是溫家沒想到的,這麵子給的不是一般大。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使是知道廣平王府的人是一門心思的想納自家閨女為妾,沈喬珺也隻能掛著笑應和:“您謬讚了,茶茶這丫頭被我們夫妻二人慣的很是懶散,哪能入得了太夫人得眼。”
二夫人在心裏冷笑,她一直覺得溫茶茶這種名聲差的殘花敗柳,能進王府做妾都是抬舉她,要她說,這溫家人真是不識好歹,一個商戶還敢跟王府拿喬。
“有時候人應該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妾與妾總歸是不同的,王府的妾也不是誰都能當的,若是有幸一朝得了小世子,榮華富貴哪裏少得了?”
送走了二夫人後,沈喬珺頭疼的厲害,直覺這次不好應付,也不知是哪個牛鼻子老道在廣平王太夫人那胡言亂語,要她知道非活刮了他。
沈喬珺猜的果然不錯,第二天便有婦人狀告溫洵殺害了她家夫君,官老爺連證據都不問便將溫洵收押。
溫家名下的酒樓、布坊統統被查封,行動之有序就怕別人看不出是有意為之。
茶茶很冷靜的讓下人約宋宴寧一見。
宋宴寧本以為會見到傷心無助的溫茶茶,沒想到她對著他連生氣的情緒都沒有,隻那麼冷冷的看著他,像看一個陌生人。
“是你逼我的啊,茶茶。”宋宴寧走到麵前蹲下,伸手想去摸她的手,被她躲開。
他緩緩站起身,俯視著麵前的女孩,笑著道:“是你說過以後會天天陪著我,我隻是幫你兌現承諾。”
茶茶皺著眉,“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時候茶茶和宋宴寧被拐子關在小破屋裏,宋宴寧那會發著燒,哭著跟她說害怕。
小茶茶便摟著他說安慰道:“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那你會一直陪著我麼?”
“當然啦,你這麼好看,我都想天天跟你在一起呢!”
以往宋宴寧總是想,他堂堂廣平世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執著一個對他無意的溫茶茶。
可每每想放棄時,總能想起小時候她溫柔的擁抱,以及他們偷跑被發現時,她抱住壞人的腿對他喊著“快跑!”時的心情。
從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宋宴寧隻是想留住這份好,可為什麼這麼難。
“茶茶,嫁給我,不比嫁給義安王好嗎?”
宋宴寧太了解溫茶茶的每一個表情了,他應該是唯一一個,知道她怕霍璟珩的人。
茶茶沒回答,隻抬眼看他,突然問:“你是不是第一次見霍璟珩時,就知道他的身份。”
宋宴寧沉默了一會,言簡意賅道:“曾在京城見過一麵,印象深刻。”
這一刻茶茶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個傻子,怪不得,怪不得上一世他會直接帶她去義安王府找霍璟珩。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好人,覺得起碼上一世的宋宴寧從來沒有用手段對付過她,如今想來,上一世的宋宴寧,是以什麼樣的想法帶她去京城尋夫的呢?
原來她從來就識人不清。
“我跟你保證,隻是現在委屈你做妾,等我做了廣平王後,我就立刻把你扶正。”
茶茶不懷疑宋宴寧此時的真心,她隻是覺得有些悲哀。
她這麼努力的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可這些權勢們一句話便可毀掉自己珍惜的一切。
許久,茶茶垂下眼眸,淡淡道:“我要我爹爹平安無事的歸家。”
宋宴寧的眼睛裏瞬間迸發出光彩,“你願意嫁給我了?”說完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又蹲在茶茶麵前仰望著她,精致的臉上是絢麗至極的笑容,“茶茶,我會對你很好很好很好的。”比對我自己都好。
溫二姑娘即將嫁入廣平王府為妾的消息傳開後,豐城百姓們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很是平淡,大約是瓜吃多也有經驗了。
有人義正言辭的擺手,“不到拜堂成親那天說什麼我都不信。”
有人雙手合十念念有詞:“我把全部家當都買了“不能成”,菩薩保佑溫二小姐這次嫁不出去,菩薩保佑。”
這些話氣的滿臉喜色的宋世子臉瞬間就黑了,掏了幾千兩讓侍衛去賭坊買“婚事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