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無塵抬頭看著他,把酒緊緊抱在懷中,“無功不受祿,你就專門來給我送酒的?”
撫柳眼神掃了下四周,“不過,我還有要求的。”
無塵皺眉對上了他清亮的雙眸,果然事情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什麼要求?”
撫柳背手而立,衣擺隨秋風而動,白發微飄,在淺和的月光下倒是多了幾分淡雅,
“給我弄點毒藥。”
“我拒絕…”無塵立馬否決。
“我這毒藥是自用,不會讓你拿來害人。”
撫柳眼尾輕挑,“哦?我看起來就這麼不像好人?”
“反正就是不行!”無塵把酒扔到了他懷中,背過身去。
“你可知道我是狐族的,”撫柳語氣輕描淡寫,一刹那,手就伸上了她的脖頸,單手掐著無塵的脖子,表情還是那麼溫儒,語氣卻冷的可怕,
“要是殺你們,很容易。”
他話說的輕易,掐在她脖頸上的手卻不斷用力,仿佛要把脖子弄斷一般。
無塵掙紮著,臉色變得通紅,被壓製住呼吸她急忙點頭,示意他趕快停手。
“咳咳,”無塵攤在地麵上,紅臉喘著氣盯著他。
“早這樣多好,還受那麼苦。”撫柳說著,把酒再次扔入她懷中,緩緩彎下腰來,語氣輕柔,“乖乖的給我弄毒藥,過些時日我找你拿。”
還沒等無塵說什麼,他便一溜煙的消失了,帶著風,像是沒來過一樣。
來無影去無蹤,無塵看著手中的酒壇,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著能夠識別她麵容的人,還這樣威脅她的人,自己怕是以後少不了麻煩了,
後院的地方不大,無塵便把這隻雞放在了桃樹旁,用木柵欄圍成了一個小圈,每天喂些剩飯剩菜,倒也養肥了一點,這些天無塵除了照顧那人,換藥喂藥、看病出診,就盯著那隻老母雞看,看它那隻肥肥的雞腿,想著配著酒一定很下飯。
接連過了幾個星期,當初無塵帶過來的那人意識清醒,除了麵部還有些觸目驚心的疤痕,基本上可以開口說話了,就是話語間有些吞吐。
“你叫什麼名字?哪裏來的?”無塵一邊喂他,一邊問道。
那人暫停了吞藥的動作,雙眼微愣,沒有回她的話。
“是不願還是不記得了。”
他隻是搖頭,握緊了白瘦骨明的手,紫眸中帶著一股哀傷。
無塵語氣平緩,“我醫術太低,你的毒我才解了五六分,身上的傷好了就回去吧,回去找更高明的大夫。”
那人一聽她的話,吞藥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斂眉沉默,眼眸處流露出一股悲傷,
無塵看他這副樣子,連忙解釋著,“我不是要趕你走,這是你這毒太嚴重了,我沒太大信心。”
無塵說著,頭漸漸低了下去,這是她第一次麵對毒藥無能無力的時刻,想來被別人說成是醫神,也是個笑話。
那人伸手拽著她的袖衫,眼神緊盯著她,似乎要從她眼中看出些什麼,他開口艱難,唇齒間吐出的話還有些不清晰,
“我、想待在、這裏。”
無塵看著他的傷口,拿起藥勺,放在自己嘴邊輕輕吹了吹,
“再說吧。”她也不願再逼他,“等養好傷再說。”
“名字呢?你有名字嗎?”
那人搖頭,張嘴喝下了她喂的藥,
“那就先喚你小九吧。”
他點頭。
看著他乖巧的模樣,無塵問道“苦不苦?”
小九搖了搖頭,眼尾上揚,眼裏除了平淡還有些不自在。
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親手有人喂他藥,還輕哄著自己,他有些享受這片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