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打開了棋牌室門的同時,老人們似乎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知道他們暗地裏是不是做了什麼默契的約定,每天早上先來看看自己的寶貝花種,再是飯後看一次,傍晚離開之前看一次,準時準點。
期間是三五成群去自由活動的時間。
門球場、麻將室等地終於支棱起來了。
老太太們麵無表情,手腳動作卻都利索無比,時不時提著木槌對球猛地一擊,隊友之間沒有交流卻默契十足。
至於棋牌室,那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熱鬧了。
八間麻將室已經被占滿,自動麻將機的桌肚裏,麻將與麻將相互碰撞產生的聲音連綿不絕。
打麻將的人沒有多餘的互動,仿佛是個無情的“碰、吃、杠”機器,偶爾摻雜著“和”。
相澤梓在活動中心裏溜了一圈,心下感到十分欣慰,好歹是開張了。
她剛要出門,正巧看見在棋牌室門口伸頭探腦的伏黑甚爾。
相澤梓問:“怎麼了?”
伏黑甚爾食指和拇指微不可察地摩挲了一下,臉上卻麵不改色,“不是,按時巡邏是我的職責所在。”
相澤梓點點頭,失足青年還是有救的,“裏麵很安全,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伏黑甚爾腳下沾了膠水似的,動也不動,最後還是在相澤梓狐疑的眼神中一步拖著一步,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相澤梓走出活動中心大門,聽見有人叫她。
“相澤小姐,快來快來~我們抓到一個很可疑的人哦。”
她轉過頭去看,五條悟戴著小圓墨鏡,一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另一隻手高舉著揮舞,儼然是一個熱心市民的模樣。
“唉不是,你們誤會了。”穿運動服的男人被圍困在牆角,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
夏油傑晃了一下手裏的噴漆,“人贓俱獲,證據確鑿,運動衫先生。”
“什麼可疑的人、什麼運動衫先生,我是神!”他驕傲地挺起胸膛,伸手指指牆上已經噴好的“送貨上門神夜鬥”七個字。
夜鬥就差把“神”這個字寫在自己的額頭了。
這熟悉字跡、醒目的大紅……
夜鬥錯愕地看著金發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怎,怎麼了?”
相澤梓把水桶抹布塞進夜鬥的懷裏,“清理幹淨再走。”
夜鬥不解,“我好不容易才寫好的,我不要。”
“我上次也在這附近打了廣告,今天過來看看才發現不知道被誰洗掉了,真是過分,害我這個月的業績少了好多。”
他正想繼續抱怨現在的生意多有不好做,頭上就傳來一股大力。
夜鬥的臉被迫貼在紅色的噴漆上,嘴巴被擠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他含糊道:“你在幹什麼?”
“擦幹淨,懂?”少女的語氣極溫柔。
遲鈍的卡米薩瑪警覺,“明白!”
相澤梓鬆開手,“真是討厭,不知道在哪裏沾的線頭。”她輕輕一吹,深紫色的發絲輕飄飄地落地。
五條悟和夏油傑默契地同時後退。
女人,真可怕。
夜鬥揉揉自己的頭發,小聲抱怨自己差點就要變成禿頭神了。
“反正都要處理,能不能讓我噴完之後一起處理?如果能讓我展示一個月再清理掉就更好了。”
五條悟壓低聲音對夏油傑說,“傑,你以後千萬不要變成這樣討價還價、還對客戶黏黏糊糊死纏爛打的廢物大人哦。”
夏油傑黑線,前置定語太長了。
“你看啊,這邊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爺爺老奶奶,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以及時送他們去就醫哦,就那麼咻的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平時錢包不見了,小狗遛丟了,貓咪離家出走,我都可以勝任哦。”
他把自己的胸膛拍的“哐哐”作響。
“好像很不錯。”
夜鬥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是吧是吧,我很有用的。”
“但是你說的這些,我們員工都可以做到。”相澤梓十動然拒。
夜鬥嘴角一撇搖搖頭,“不是哦,有一點他們絕對無法做到。”
“我,很便宜!”他驕傲地叉腰,“一次隻用5圓噠。”
相澤梓鼓掌,很給麵子,“哇哦,真的好便宜啊。所以快點把牆擦幹淨吧。”
夜鬥:“……”可惡。
相澤梓轉身,“是來找理子的嗎?”
五條悟擺擺手,“找那小丫頭幹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就很無情地被夏油傑打臉,“是的。因為理子一定要我帶悟來看看他未來要居住的地方,很可惜上次因為委托錯過了結頂儀式呢。”
“哈?傑,要來幹一架嗎?”五條悟不滿,“你看我像是那種貧窮到要去養老院的人嗎?我有好幾座私人小島可以讓我換著住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