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上雕刻著古樸的花紋,花斐生神念一動,伸手撫過盒上的紋路,在劍塵的注視下緩緩打開。
錦盒中躺著一把折扇,折扇外觀略破舊,卻遮不住被掩蓋的光輝。花斐生感覺有東西正在他的胸口處叫囂,他拿起來,折扇的木色與他白皙的手相契極了,好像這扇,原本就應該握在這手裏。
花斐生熟練地開扇,扇骨由上好的頭青製作,麵白帶些灑金,有題字,落款明生。舉高透過光,隱隱約約可看見一朵半開的白蓮。下方扇骨處有一小洞,係著紅絲帶。
花斐生試圖將其解下,沒想到這東西纏繞的極緊,費了些功夫,好一會,才解下來,攤在桌上,細細捋平。
紅絲帶上有字,看著那字,花斐生有些呆愣,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一樣,表情略是哀傷,用手去觸碰,小心翼翼,字是墨寫的,有些褪了色。
劍塵看他不對勁,站起來探頭一瞧,也是一愣,那絲帶上寫著,“蓮華其灼,安得我心。”落款為淩塵。
淩塵?又是一個他不知道的名字,劍塵想,先是霧塵,現在是淩塵,塵字,為何就繞不開,又一想,霧塵本名淩尉曦,這淩姓……
劍塵有些頭痛,看著那上麵的字,歪歪扭扭,似一個剛學寫字的小孩寫的,但那落款的名字又鏗鏘有力。越看越熟悉,劍塵視線有些模糊,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一樣。
“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它。”花斐生緩緩出了聲,劍塵聽見聲音逐漸恢複清明,下意識接了句,“什麼?”
花斐生將那紅絲帶重新係回扇尾,做為扇墜使著。未了,花斐生抬頭,看著劍塵,伸手,有些討好說道:“劍神君,給個鈴鐺唄。”
劍塵眼神落在那伸出的手上,指尖泛紅,清瘦沒有多於的肉,骨節分明又細長白皙,好看的緊。
再看這手主人,麵上帶笑,俊美絕倫,一雙劍眉下是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眼眸微轉時還帶著些水霧,襯的那眼有別樣的誘惑,特別是還充滿了期待,高挺的鼻梁以及那薄厚適中的紅唇正微勾著,嬌豔欲滴,勾人心魄。
劍塵艱難的將眼神移至別處,從懷裏掏出一隻鈴鐺放至他的手上。
聽清脆一聲,花斐生笑得眉眼彎彎,一把接過,將其係在紅絲帶的末尾處,一開扇就鈴鈴作響。
“劍神君,這鈴鐺你留了多久了啊。”花斐生伸手去捏那鈴鐺,有不知明的開心圍繞在他周圍。
劍塵看他笑的開心,眉眼也柔和,“至你送我那刻起,一直都在。”
忽的,花斐生憋著笑,煞有其事的點點頭,看著劍塵誇道:“幹得不錯。”
“嗯。”劍塵肯定似的回道,又問:“這折扇是?”
“你說這個啊。”花斐生拿著扇倆麵翻看著,表情有些懷戀,又道:“故人之物。”
“故人?跟誰有關?風清雪?淩塵?淩塵又是誰?”
劍塵一長串的疑問讓花斐生有些錯愕,又瞥見劍塵在他探究的眼神下有些發紅的耳垂。
“這扇嘛,是風清雪贈的。”花斐生回道,細看劍塵神色,故意停頓,又繼續道:“不過我又將它轉贈給了淩塵,至於淩塵…就是那故人,一個不知感恩的小屁孩罷了。”
說到後麵,花斐生語氣提高,冷哼一句,想將那扇敲至桌麵上,最終還是沒敲下去,敲在了手心上。
“他是?”劍塵又問。
“一介凡人,這麼多年,怕早入了輪回,不得再見了。”花斐生直起身來,顯然不想在討論這個話題。
深知花斐生脾性,劍塵也不在繼續追問,接道:“你感覺如何?”
“什麼?”
“身體,化形以後可有什麼異常?手,給我。”劍塵神色也正經起來,那份獨屬於他的傲氣仿佛又回來了。
花斐生抬手,劍塵接過,搭上他的脈搏,平穩有力,身體比之前的好了很多。
“以後不可再糟踐自己身體了,花斐生。”劍塵定定的看著他。
花斐生內心切噓,抽回手,滿不在意得想回道要你管,又看見劍塵認真的模樣,峰回路轉,又改口道:“知道了。”
倆人都沒提喂藥之事,一個是不敢,一個是不想,或許都有自己的心思,又或許是因為那前車之鑒,讓倆人更不想再破壞這難得的溫存,這窗戶紙又糊了層牆。
南裏——鹽城官道上。
“趕了這麼多天路,可算是快到了。”花斐生躺在在馬車塌上,輕閉著眼。
馬簾被掀開著,綁在一旁,可以看到正駕車的劍塵,“很累嗎?”劍塵道。
“那可不是,不過辛苦的是你。”花斐生半睜眼,看他的背影。
劍塵聽後沒說話,但花斐生知道,這人絕對在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