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就像一個影子、又像一雙眼睛,但絕對不像一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人,因為他的血從來都是冷的。
徹骨的寒意侵襲了唐濤的身體,唐濤連打了兩個冷顫,忽然覺得自己那魚死網破的想法十分可笑,即便不為自己考慮、還得考慮他的妻兒,他已經走到現在這一步了,生與死也無足輕重,但他的妻兒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不相信丨警丨察,那個人在他的心目中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隻要那個人願意他會做到他想做的一切。
和唐濤一樣,張雲清也沒有休息,眼下已經是晚上九點過了,刑警隊早就回來了。張思琪那邊才剛剛結束完調查,正在回來的途中。
盡管張思琪像打了雞血一般玩命調查,但錢桂芳能提供的線索十分有限,張思琪幾人隻根據錢桂芳的口供走訪了三年前幾個錢桂芳的病友,線索還是斷了。畢竟時隔三年,誰會記得以前那麼多的細節。
就在這時張雲清意外接到了劉思媛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劉思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張雲清問了好幾句,她才鼓起勇氣說道:“雲清,過幾天我們電視台有一個舞會,慶祝一個同事的電台節目開播十年,你……你……你能不能冒充一下我的男朋友陪我一起參加啊?如果你沒時間、也沒關係的,我另外再想辦法……”
最後那句話劉思媛的聲音很急但很小,最後小到估計連她自己也聽不見了,說完她就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等待張雲清的答複。
張雲清心念電轉,唐濤的案子正在緊要關頭,哪有時間去忙活別的事。而且還是冒充思媛的男朋友,這種事弄不好會出現很多不應該有的曖昧和誤會,換成以前張雲清會斷然拒絕,可是真的拒絕她張雲清又於心不忍,怎麼說大家都是朋友,說不定思媛有什麼難言之隱才會找他幫忙呢?
“具體的時間是多久?最近的案子確實有點忙。”思考的東西雖多,但用時不長,張雲清沒有把話說死,如果舞會時間和查案衝突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下周六晚上八點。”
“行,到時候聯係。”張雲清應了下來,聽口氣特別幹脆、爽快。然而這話卻被剛剛進入小會議室的王羽佳幾人聽得一清二楚。
“雲清哥,跟誰打電話呢?什麼到時候聯係?”張昊笑問道。
張雲清沒有搭理張昊,壓低聲音跟劉思媛約好下次見麵的時間、道了別。張思琪快步從他身前走過,淡淡地說道:“不用問,肯定是和媛媛打電話了。”說話時已經走到了牆角,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咕嚕咕嚕”幾口喝下。
“嗬嗬,思媛問我要不要和她去參加她們電視台舉辦的一個舞會,時間是下個星期六的晚上,讓我暫時冒充一下她的男朋友。”張雲清趕緊辯解道,說完無意識地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王羽佳。
“這是你的私事,你看著我幹什麼?回答得還挺幹脆。”王羽佳冷冷地說了一句,也走到牆角給自己倒了杯水,這一個下午的調查都快忙得嗓子冒煙了,張雲清居然還有閑情雅致在會議室裏“談情說愛”,真是過分!
“嗬嗬嗬嗬。”張雲清幹笑連連,說道,“中國有句老話叫作: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裏麵蘊含著豐富的人生哲理。比方說你答應幫助別人做一件事,對方就會欠你一個人情。可是這件事你做得不地道、隻做了一半就結束了,對方以後卻要償還他對你欠下的人情債,他心裏就會不高興了。所以幫助朋友這種事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好;要麼不答應、要答應就得痛快一點,吞吞吐吐反而讓人覺得心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