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門師祖,六幻真人。”李慶風介紹道。
“您好,大師!”求平安符的老婦人想要握手。乖乖,師祖?雖看著年輕可光這模樣,氣度、架勢……身上那股子仙氣兒,怎麼看都有種得道高人的感覺。
“熟人?”師明覺沒有理會老婦人伸過來的手,這樣的態度非但不讓香客覺得被怠慢了,反而對他更多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景仰。
“這位何信士經常來觀內辦道場做法事,和師父挺熟。”李慶風謹慎地解釋。
師明覺了然,既是熟悉的,就不好隻是這麼看著了。他提起旁邊一隻朱砂筆,在李慶風剛剛畫好的符篆上依次落下個小圓點。
就見剛剛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平安符被添上這一點後,無形中顏色一下亮了許多,撲麵升起一股輕盈的氣流。不光李慶風感受到了,周圍圍觀畫符的香客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感覺,隻是這個時候他們沒有多想。
“師祖!”李慶風是見識過他家師祖的能力的,這一筆添下去可不得了,他自己都想把這些全都扣下來留為己用。
“哎,你這符篆怎能胡亂修改?”門口進來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正好看到了師明覺改符的舉動,“每種符篆都是有獨特的畫法、順序、起承轉合的技巧的。你這添一筆就廢掉了。”
李慶風為這位年輕人捏了把冷汗,他主動為自家師祖辯駁:“這是我們自家的獨門技法。”
“胡說八道!”小夥子不信,“你們可別上當了,這種廢符,帶身上不僅沒好處還有可能弄巧成拙,求平安不成反而引火燒身,得不償失。不信你們上網查去。”
當即有幾位香客被嚇住了。本身求這個就是求個心安,有沒有效果很多時候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可別真的求不成害了自身。
隻有剛才問話的那位老婦人收了符:“我戴李道長的符幾年了,我是相信的。”
師明覺對質疑並不辯解,態度傲然地離了這裏轉去別的地方。
李慶風見自己那幾張被師祖修改了的符篆意外地被保留下來了,大喜過望,趕緊小心地疊好,過塑,準備留給自家師兄弟。
“李道長,我再要一個吧,給我孫女兒戴上。”老婦人見有多的便想多求一個。
李慶風麵帶心疼地又勻了一個出去。
這邊,師明覺轉到了大徒孫張慶水在的賣養生藥丸的‘濟生堂’。這種自製的養生藥都是有固定藥方的,藥方也是公開的沒什麼特別,更多屬於保健類補品的範疇,硬要說獨特之處就在於環境獨特,做藥的人身份不一樣。架不住有些人就是願意為這點‘不一樣’買單,久而久之就成了他們這兒除景區門票外最大頭的一份收入。
師明覺看了一圈那些藥丸子,捉住了張慶水:“你這些也能稱作為丹藥?”
張慶水趕緊解釋:“隻是藥丸子,不是丹藥。”
“竟然淪落到隻能賣普通藥丸的份上……”師明覺腦中這會兒全是‘師門不幸’幾個大字。他隨便瞟一眼那些藥丸就知道成分是什麼,這種在他們那界連普通凡人都瞧不上。
他‘老人家’瞧不上,可他瞅著這些客人們怪瞧得上。他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賣出去了十來盒了,都是被當特產買回去的。還有客人在排隊等著道長的免費谘詢——也就是請張慶水看一看他們適不適合吃,可以吃哪種養生丸。
“丹房在何處?我要用。”看不過眼,師明覺還是決定自己先去製一些丹藥出來。
“我們隻有藥房。”大徒孫大氣不敢出地小聲囁嚅。
“藥房便藥房吧,想來煉丹的材料你們也沒有,我先去搓些藥丸子……瞧你還是有點兒道醫基礎的,你要是瞧見真的病人可別亂給人吃藥,來找我。”他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徒孫敗了他的名聲。即便這地界兒沒人認得他是誰,他六幻真人也不能自我墮落。
絲毫不懷疑自家師祖還會做藥,張慶水領著師明覺去了後殿的藥房。
師明覺大致掃了眼藥房的藥材,基本的藥材這裏都有,做藥是不成問題了,煉丹還是差了不少工具。
張慶水不敢留下打擾師祖,慢吞吞地倒退著往外走,剛退到門口抬眼一看,被眼睛看到的一幕激出好大一個哆嗦。
他家師祖站在備料案前,什麼動作都沒有,背後那一個個裝著藥材的小抽屜自動打開,藥材就跟自己長了翅膀似的‘飛’到了案上。
張慶水趕緊垂下眼睛不敢再看。這位當年隻是因為無處可去而被他燕召收留的大徒孫這時候想起了他那不著調的師父喝醉後時常吹噓的一句話:“你們師祖啊……可是我撿到的……真正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