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頭發……”林旬鶴忍俊不禁笑道。

韓熾一愣,鑽進浴室裏對著鏡子一瞧,登時傻了眼。

等在浴室裏捯飭老半天,恢複霸總該有的八分俊朗後,他才端起一副不苟言笑的嚴肅表情走出來。

此時桌上已經擺好了幾道香氣四溢的家常菜,林旬鶴雙手撐著下巴,甜甜地朝他笑了一下,接著站起身,盛了滿滿一碗軟糯白米飯遞給他。

他聲音也軟軟的:“吃飯吧。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就各種味道都做了一點。”

酸菜魚,糖醋排骨,爆炒腰花,還有一碗清淡鮮香的紫菜蛋花湯。

酸甜辣都占了,唯獨沒有苦。

韓熾垂著眼睛接過碗坐下,不知怎地,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盤火辣辣的炒腰花。

他禁不住胡思亂想。

菜是林旬鶴今早去買的,難不成有什麼隱含的意思?

“先喝口湯,暖暖胃。”

一碗蛋花湯擱在韓熾麵前,他沒抬頭,悶悶地應了一聲。也是奇了怪,分明昨天挺勇的,這時候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韓熾端起湯碗喝了兩口,渾身的毛孔頓覺舒暢,胃部熱熱的,非常舒服,先前收斂的食欲也被勾了出來。

他開始迫不及待品嚐幾道小菜,口味適中,酸辣可口,不懂如何用言語表達對於美味的讚歎,隻好用行動來穿搭,一口接一口,吃相不粗魯,但能看出他胃口很好。

林旬鶴也很高興,一邊小口吃飯一邊笑盈盈地盯著韓熾低垂在飯菜之間的眉眼,那些平日堅毅的輪廓,竟然有種專注時特有的溫柔俊雅。

看著看著,漸漸開始走神,撐在桌上的手肘一不小心向旁邊一歪,碰倒手邊的水杯,水杯再倒向不遠處的花瓶,很不湊巧花瓶又倒了。

為什麼要說“又”,因為昨晚才倒過。

好在這一次換了個塑料花瓶,沒有發出驚人的碎裂聲響。

林旬鶴輕輕“啊”了一聲,站起來避開漫溢在桌上的小灘水漬,又趕緊跑去廚房拿了張抹布來擦拭。

擦著擦著,突然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疑惑地抬起了眼。

隻見韓熾單手撐起下巴,帶著幾分少有的戲謔笑意,瞅瞅林旬鶴擦桌子的白淨手指,又瞧瞧桌上倒下的花瓶。

然後沉默無言地將花瓶扶起,又把散出來幾根桂花枝插回去,表情很是認真。

接著,再撚起幾粒抖落在桌麵的細碎花朵,用指腹輕輕揉了揉。

本是再普通正常不過的動作,林旬鶴卻看得一陣臉熱心熱,總覺得暗示的意味很強。

何況兩人昨夜確實在這張餐桌上……

林旬鶴不敢想了,臉上的熱氣一浪浪往外湧,趕忙埋下頭假裝擦桌子。

這時臉頰傳來微涼的觸感,幾根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貼上了他的臉。

“桌子皮要給你擦禿了。”又是剛才那種痞氣的笑容,韓熾明知故問道:“咦……你臉好紅,是感冒了嗎?”

林旬鶴動作一僵,這下總算反應過來自己被逗弄了。猛然抬起頭,撅起嘴巴,把抹布往韓熾扔去:“你才臉紅,你才感冒了!你你……你昨天不是說閃著腰了,吃你的炒腰花去吧!”

“……”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韓熾嘴硬道:“胡說,我才沒有!”

“那時候你不是頓了一下……”

“……哦?什麼時候?”

“就是……”

兩人爭論著,沒爭出個所以然反而不知怎麼又黏糊到了一塊去。

猛然跌坐到旁邊的軟沙發上,韓熾把人往自己腿上撈了一把,似笑非笑地盯著麵前麵色潮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