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微妙,徐小舟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本想躲在犄角旮旯裏偷聽,不料林旬鶴冷冷的視線掃過來,徐小舟隻好認慫乖乖離開,並體貼地關上了門。
地震意外發生前,他可是聽得很清楚,這兩人擺明就有什麼。
難道少年時期是一對?
徐小舟為自己這個極有可能的猜測感到熱血沸騰,就地吃瓜的感覺著實太刺激了。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極力想聽清門內的對話,可惜過了老半天,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韓熾依言坐在林旬鶴指定的椅子上,略顯蒼白的麵龐透著沉鬱的冷意,或許是對麵的人太冷了,那種無形中alpha帶來的壓迫感讓他很不舒服。
也潛在提醒著他,他與麵前這個人的身份多麼懸殊。
一場大夢之後,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胸口逐漸感覺沉悶,韓熾不由地揉了揉胸膛的位置。
林旬鶴見狀,終於出聲詢問:“你的傷怎麼樣了?”語氣冷靜得聽不出半點關切的意思。
“沒事,醫生說休養一段時間就行。”
“嗯。”
對話再次停止,唯有兩人的呼吸流轉在寂靜的房間裏,靜得令人尷尬。
韓熾逐漸感覺坐在這裏的自己無比難堪且可笑,心底的疑問也不必再問,因為從林旬鶴的態度來看,他已經知曉了答案。
“不打擾你休息,”他狼狽地起身,“我先走了。”
轉過身即將邁步離去的瞬間,林旬鶴卻出聲叫住了他:“韓熾。”
兩個字清晰有力,充滿掌控的力量。
韓熾猛地定住身體,仿佛整個人都被身後的人抓緊,動不得分毫。
“謝謝你救了我,地震發生的時候,以及……”林旬鶴頓了頓,在無人看見的碎發陰影中,聲音有細微難以察覺的顫抖,“書裏的一切謝謝你的配合……”
隻是配合嗎?
韓熾肩膀一顫,整顆心旋即沉下去,受傷的胸口更加憋悶,有種呼吸不暢導致的眩暈感。
“就當成一場戲,你不必當真。”林旬鶴平靜無波的聲音繼續傳入耳中。
雙手不受控製地攥緊,韓熾深吸兩口氣再徐徐鬆開手,冷下臉,再扯出一抹無所謂的輕鬆笑容。
“你放心,我並沒有借此威脅或者打攪你的意思,隻是來確認一下你的想法,既然我們意見相同那就更好了……”
說得越多越感覺狼狽不堪,韓熾緊了緊手,竭力讓內心那個憤懣的自己冷靜下來,“你說得對,隻是一場戲,我……”
對上林旬鶴清冽如冰的目光,韓熾終於狠下心,狀似輕蔑地笑道:“放心,我沒有當真。”
接著大步離開。
……
鮮花簇擁的房間裏不再有任何聲音,仿佛連呼吸聲也被壓抑住,陡然,一束純潔的百合花重重扔向緊閉的房門。
湊巧砸到推門而入的徐小舟臉上,他抱緊花,一看林旬鶴生悶氣的表情,再結合剛才偷聽的對話,立馬躲在花後麵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分明在乎得要死,還硬要裝冷淡裝理智,活受罪!
徐小舟內心嘰裏呱啦腹誹一通,望著林旬鶴黑沉沉難堪的表情,唉聲歎氣道:“哎……林哥你沒看見,剛才韓哥沒走幾步就吐血了……”
林旬鶴睫毛抖了一下,立即坐起身,急忙就要下床。
“還好護士把他扶了回去,我問過了沒大礙,隻是把淤血吐了出來。”
林旬鶴沉下表情,又默默坐回床上,隨即狠狠瞪了徐小舟一眼。
緊抿的唇,上挑的鳳眸,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徐小舟忽然覺得這個瞬間的林旬鶴,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風韻,就像是被寵溺的omega偶然露出的嬌嗔。
太詭異了。
難不成又是因為剛才吐血那個人?
“林哥,要不我再幫你把人找回來?”徐小舟眨眨眼,一臉欠打的討好笑容。
林旬鶴知道這人在拿自己打趣,沒搭理他,過了半晌表情逐漸恢複一貫的冷然,淡聲說:“幫我調查一個人。”
“哦,誰?”
“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