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護士又拎了個果籃進來,手裏捏著張卡片,邊走邊說:“韓先生,這回送果籃女生還專門手寫了張祝福賀卡給您,說務必要交給您本人……”

笑容和煦的護士將卡片遞給韓熾,順手將果籃放到專門開辟出來放禮品的角落便輕手輕腳離開。

病房裏靜悄悄,韓熾捏著賀卡並沒有立即打開。

一張賀卡而已,應該不帶殺傷性吧。

做了片刻心理建設,他才懷著忐忑的心情抽開賀卡上的蝴蝶結絲帶,一看裏麵的內容神色驟變。

沒有預想中不堪入目的語言,也沒有任何打開就會嚇人的東西,而是潔淨的白紙上書寫著兩行飄逸俊秀的字:

謝謝你救了他,謝謝你還愛他,

雖然心裏很不高興,但祝你們幸福啦。

落款那裏還畫了個鼓著臉生氣的小人,可見確實很不高興。

賀卡很輕,兩行字卻沉甸甸纏繞在心上,帶給人別樣的難以言喻的感受。

與此同時,字裏行間充斥著一種深厚而豁達的情感,也展露出筆者傲嬌俏皮的性格。

難不成是林旬鶴的追求者?

粉絲?

但從語氣內容上看,韓熾又感覺絕非如此簡單。

他腦袋驟然抓緊一絲朦朧的過往,一個多年來幾乎沒有記憶的人,陡然以一種奇妙且清晰的方式浮現在腦海中。

難道是……

轉眼到了第二天,終於沒有新瓜出現,路人的好奇心逐漸轉移向別的熱點新聞,而那些未解之謎雖然流傳在林旬鶴的粉絲談論之中,但聲量不大暫時還掀不起風浪。

幾位當事人的生活看似恢複了正軌。

給韓熾送花送慰問品的人也漸漸消停,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林旬鶴這邊則在忙完一天的拍攝甩開跟蹤的狗仔後,進入了一間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公寓式住宅。

房間裏沒有開燈,但通過對麵樓住戶透進來的燈光,隱約可見偌大的客廳裏什麼物件都沒有,而沒有窗簾的玻璃窗前站了個身材高挑卻纖瘦的人。

林旬鶴撇撇嘴:“穆驍,你拍鬼片呢。”說話的同時隨手開了燈。

光線灑滿房間的瞬間,遠望窗外的穆驍隨之轉過身,咧嘴就是一個笑臉:“哥,開燈的話你不怕對麵看到嗎?到時候咱倆都得上熱搜,就像你跟韓哥一樣。”

“一樣個鬼。”林旬鶴瞪他一眼,走向空蕩蕩的客廳中間,“你忘了玻璃改成單向的了,對麵看不到。坐下吧。”

“是哦,好久沒來我都忘了。”穆驍樂嗬嗬地坐下來,朝著林旬鶴眨眼睛。

林旬鶴看他這討好的乖巧樣子就想笑,又從一頭披肩的柔軟黑發打量到隨意簡單的t恤褲衩上,揶揄道:“怎麼,今天不穿女裝了?”

“穿女裝還得化妝,好麻煩。”穆驍撩了下頭發,刻意擺出一副風情萬種的樣子,“要是哥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穿來啦。下次吧,你喜歡清純短裙還是露背曳地長裙?”

林旬鶴懶得理他,故意端起兩分|身為哥哥的嚴肅,沉聲道:“正經點,問你個事。”

穆驍立即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腿上乖巧得不行。

“同人文是你寫的?”

“嗯嗯,是噠。”

嚴肅氣氛瞬間被這個賣萌的“噠”破壞,林旬鶴不禁又瞧了眼麵前笑盈盈的穆驍。

誰能想到如今一臉人畜無害、自稱兄控的穆驍,當年第一次見到林旬鶴時,竟然要舉刀相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