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關閉三維仿真視場,告訴顏銘:“你需要休息,經曆這樣的危險,哪怕你再堅強,多少可能會有些應激創傷。”
顏銘閉上雙眼,緩慢地回了下神,這才想起,事情已經過去三天。
他們從恒星冕區被帶回,已經過去整整三天三夜。
林一告訴顏銘,離子風到來之前,戰機已全部泊停歸位,沒有受到損害。不過,盡管它盡力避讓,雅典雅的左後翼還是被那陣離子風邊緣輕輕剮蹭了下,外層熱盾嚴重受損,現在已經返回船塢修理。至於救援返回雅典娜的顏銘,則更加慘烈,全身皮膚中度燒灼,並且遭受大劑量高能射線輻射,差點死掉。
雅典娜返航後,顏銘就一直待在七月契約艦隊專門的療養院中治病療傷。
“那人能救活嗎?”顏銘淡淡地和林一聊天,
顏銘口中的那人,就是指他從斷裂艦橋邊救下的大人。
“已經救活了!”林一回答。
顏銘緩緩點頭,他還是很疲憊,想休息下,可隱隱又覺得還有些事情沒有辦完。
“不過顏銘,”林一停頓一下,又接著說道:“你恐怕還有些麻煩!”
“什麼?”顏銘閉眼養神。
“就是,因為你救回的那個女人,你恐怕不得不麵臨一些指控。”
顏銘睜眼,雙目定定看著林一。
“你救回的那個人是位母親,她現在已經向基地最高法院提出控告,指控你謀殺,她說她親眼看見你射殺了她的女兒。”
“是,可那是因為……”顏銘不耐煩地解釋。
“我知道,”林一打斷顏銘,說道:“我已經向法院提交相關證據,證明在那樣一種危急關頭,必須顧及大局,將任何可能的安全隱患消除。而事後我們也得到進一步證據,她的女兒當時確已被博格侵染。”
“那不就得了?”顏銘說。
“但是,”林一轉而說道:“非常不巧的是,那天你在救援現場,恰好被基地的“藍眼”衛星拍了張照片,就是這張,你看……。”
林一將一枚照片投射到顏銘麵前。照片上,艦橋被烤化垮塌,身穿防護服的顏銘右手抱著大人,左手執槍,直指那個毫無防備的小女孩。
“現在,這張照片已經登上基地互聯網的熱榜。”林一補充。
“那又怎樣?”顏銘毫不在意。
林一:“民眾十分憤怒,他們質疑這次事件的決策和執行過程,並且提出要求。要法庭重新調查整個事件,其中包括在此事件中死去的其它五人,他們呼籲必須嚴懲凶手。”
“我問心無愧。”顏銘擺擺手。
“但是平民無法理解,民粹主義被憤怒激起,很難用理智去勸解。”
林一說道。
……
“所以,你們想要我怎樣?”思忖片刻,顏銘問林一。
“我和基地行政官員一致認為,解決這個問題的最佳方案是:你需要及時出麵,當眾向那位失去女兒的母親道歉,平息民眾的怒火顯然是目前的首要舉措。”
“畢竟,是你親手射殺了她的女兒。在這之後,我們會聯合道德委員會共同出麵,向民眾解釋你這樣做的原因。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平穩過渡然後解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