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基地115時間15點37分,”顏銘看了下腕表告訴林一,“幫我設定好生物鬧鍾,三個小時後叫醒我。如果不住意外的話,那時候我們應該能清楚地看到卡麗爾全貌。”
“好的,我的艦長,你就放心地去吧!”林一聲音總帶著那種詭異的笑意。
銫蘭石發出一輪漂亮的藍色光芒。
“西氬!”顏銘輕聲呼喚。隻要進入亞空間,顏銘就覺得內心正變得柔軟和明亮。
距離進入視點不遠的地方,顏銘已能看見西氬小小的背影。他站在若肯岩山上那對巨大的翅翼下,白色風帆被露娜照耀,發出陣耀目的熒光紫。眼前的景象壯觀,美麗,足以震撼人心。
但吸引顏銘全部注意的隻有那隻小小的身影。從後麵看去,西氬軀幹細瘦但是挺拔。他金發飄蕩,健壯而潔白的小腿筆直樹立在堅硬而顏色鮮豔的岩山上,像是荒涼貧瘠大地上頑強生長的植物。
這小小的柔軟人兒西氬,與蒼涼廣漠的星球似乎有著某種天生的契合感,吸引著顏銘對他愛不釋手。
“西氬!”顏銘忍不住再次出聲。
然而下一秒,西氬驀然回頭,光潔脊背瞬間呲出無數鱗片,極為罕見的是,西氬額頭皮膚也開始皴裂,隱現鱗片痕跡。這是西氬極為緊張狀況下才會出現的應激狀態。
“你是誰?”西氬滿臉警惕,如動物般呲出白牙,全身瞬間進入防禦狀態。
顏銘楞了下。西氬胸口的銫蘭石發出一輪閃光。
“說,你是誰?”西氬緊緊捏著銫蘭石。
“我是顏銘!”
顏銘以自己視點觀察著四周,微微迷惘。這裏和平常並無二致:露娜、阿爾忒、風帆,還有西氬。
然而仿佛又確實發生了些什麼。
就連西氬左臂的藤蔓也感受到主人的緊張,它圍著西氬快速生發,抽出卷絲,騰梢立在空中,張牙舞爪地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物事。
“你不是顏銘!”西氬警惕地看向四周。
顏銘集中意念,先安撫那顆低等植物。
“我就是顏銘!”顏銘心中奇怪,然而也隻能耐下性子向西氬解釋,“西氬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認識我了。”
藤蔓生長,蔓爬到西氬耳邊,用它們之間特有的語言進行溝通。西氬麵色略微緩和,然而仍然沒放鬆警惕。後背大量鱗片不斷消失又生發著。
“你怎麼證明你是顏銘?”
顏銘莫名其妙,他還從未碰到過這種情況:西氬不認他了。
林一那該死的東西,不知道又在搞什麼名堂,顏銘在心中咒罵。
不過好在,他已經完全控製住那隻藤蔓。
“西氬!”顏銘在西氬耳畔輕輕呼喚。
西氬左臂上藤蔓生長,騰梢指向西氬左側天空。那裏,一顆暗紅色的巨大行星正落下天幕。
顏銘用他那極度蠱惑人心的聲音輕語,“西氬,我愛你。”
西氬眼眶突然就紅了。他雙臂無力垂落,脊背上鱗片大片消失,柔嫩肌膚上隻留有淡淡紅痕。
藤蔓抽動,帶著西氬扭轉身體,看向右側天邊。那兒,一顆藍色的行星正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
“我依然還愛你,西氬!”
西氬瞬間哽咽,噗通一聲跪在地下,雙手作擁抱狀伸向天空。
“真的是你嗎,顏銘?我好想你。”
他們分別不過才24小時,但仿佛已經度過很長時間。婚後的每時每刻,他們都渴望待在一起。
顏銘緩緩舒出口氣。
……
“顏銘,你等著。很快,我很快就把露娜風帆這塊修補好了。”西氬神情變化,轉眼間回到原本笑嘻嘻的模樣。
“嗯!”顏銘應道。對於他來說,隻要是在亞空間,隻要是能看著西氬,其它都無所謂。而且,他更喜歡看西氬快活工作的樣子。
顏銘默默陪伴著西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