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了心中的疑惑,謝隱問:“姑娘給老爺的信我已經派人送出去了,接下來姑娘有什麼打算?”
黛玉道:“我還是需要和黎大人見一麵,另外,給父親尋訪一位名醫為父親診病。”
白玉堂留在林家修整之後,又借著閑聊旁敲側擊的向林家下人打聽了幾個問題,都得到這不是大宋的結論。
當白玉堂提起包拯等人時,林家管家還笑問白公子也喜歡聽戲嗎?白玉堂壓下心中的震驚,又問了一些而今官場的情況。這一打聽更不得了,林家下人說得出名字的達官貴人,白玉堂一個也沒聽過!至於包大人,林管家感慨可惜本朝沒有包大人,包青天都死幾百年啦,現在的好官被百姓稱為青天再世。可惜江南官場被四大家族把持,在江南做青天,往往沒有好下場。
白玉堂大致知道情況了,便沒再繼續問了。那位林姑娘仿佛一眼能把人看穿似的,自己在林家問太多,恐怕又要被她聽出什麼來。
白玉堂在林家客房住下沒有亂逛,畢竟是在別人府上做客,亂逛衝撞了女眷多有不便。於是白玉堂就拿出自己在衝霄樓九死一生取來的盟單蘭譜看。
謝隱和黛玉商量完接下來的事,便來了客房。敲門進來就看見白玉堂俊氣的眉毛打了結。“白公子這是怎麼了?”謝隱問。
怎麼了?白玉堂整個人都懵了。他好不容易從衝霄樓帶出來的襄陽王謀反的盟單蘭譜,現在變成一本賬冊了。
賬本很厚,清晰的記錄了各級官員參與販賣私鹽的受賄、分潤情況。有許多官員白玉堂不認識,有些名字卻是白玉堂剛從林家管家口中聽過的。
謝隱進來的時候,白玉堂正想到黛玉對他說自己是巡鹽禦史林海之女。而這個賬本上,白玉堂並沒有看到林海的名字。那麼謝隱為什麼會出現在太虛廟,一切都清楚了,官場這許多人都參與了販賣私鹽的分潤,巡鹽禦史卻不曾參與,那這個林海必然便是官場公敵了。
難怪自己會在太虛廟遇到謝隱,想必他也是去盜賬本的。
想了一下,白玉堂頗為謹慎的問:“謝兄,為什麼林姑娘會參與到這些事裏?”大宋女子皆是在家相夫教子,除了不得不外出謀生補貼家用的婦道人家,是沒有千金小姐拋頭露麵的,林姑娘顯然不在此列。也不知是否這個地界是女子皆是如此,因而白玉堂問得小心。但是回林家的路上,白玉堂仔細看過,街上行走女子多為常年勞作的女子,除了穿著和大宋有所區別,其他並無不同。
謝隱忍不住笑了一下,他識得黛玉的時間也不長,但是短短幾日下來,謝隱也被這姑娘折服:“林姑娘與尋常女子不同,小小閨閣困不住她。”
白玉堂又想起黛玉隻帶十來人前去太虛廟救人的英姿,和那種洞穿一切的眼神,笑道:“是我唐突了,不該問閨閣之事。林姑娘和謝兄皆是我救命恩人,二位若有差遣,白某定當盡力。”
兩人客套一番,謝隱便從客房出來,又去安排護院布防了。而白玉堂則街上閑逛去。
現在私鹽密倉被黎啟查封,消息很快傳回了金陵,整個江南都亂套了。
蘇州城和揚州城一江之隔,蘇州發生的事早就傳回了揚州,嚇得林如海魂飛魄散。幸而不久之後,林如海就接到黛玉的家書,說一切順利,才讓林如海心下稍安。
至於相隔不遠的金陵,則無法如此安生了。
聽說私鹽密倉被查抄,甄應嘉氣得七竅生煙,更是嚇得六神無主:“混賬!為了避開巡鹽禦史,我們特地把密倉設在了蘇州,怎會被黎啟發現!而且偏偏是林家那丫頭去蘇州後,密倉就被查封了!”
甄應泰被甄應嘉好一陣數落,大氣不敢出。直到甄應嘉罵夠了,甄應泰才小聲道:“兄長息怒,雖然密倉被查抄了,但是我沒留密倉總管的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