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庭苑,永遠看不透的是人心反複。
仇子梁拖著長長的素袍站在庭前,臉色比平常人略顯黯淡蒼白,他用一種非常慵懶的姿態打量著他手中的小鐵盒,微微仰著頭,沒有什麼血色的淡唇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話:
“逍遙外物丹,一顆亨恒安。”
仇胭脂緩緩走來,雙手並與胸前低頭道:“爹爹等了數月,終於煉成了。”
仇子梁轉過身來,看了一眼仇胭脂,兩指捏著小鐵盒,一派道士姿態,悠悠道:“他如何?”
仇胭脂看向義父手上的逍遙外物丹,爾後,道:“陛下陪太皇太後用過午膳後,把傅阿果親自帶了回禦書房。”
“是嗎…”仇子梁鼻子一皺,不禁一板一眼喃喃自語般地道:“看來他累了,他需要休息,休息好了,就不會成天琢磨著那點尊嚴了,天命啊,所以本公給他服下此丹,讓他逍遙自在,君聖,臣賢…”
仇胭脂靜靜地看著義父擺弄著那逍遙外物丹,聽他慢悠悠地把話對她道來,仇胭脂垂下眼簾掩飾心中微妙的情緒,麵容平靜的道:“爹爹的意思是…”
“拿去給齊焱吧。”把手中的逍遙外物丹遞給仇胭脂,仇子梁恍然一臉黯然神傷,兩眼無光的道:“…讓他乖乖的做個逍遙皇帝。”
默默地接過逍遙外物丹,仇胭脂躬身行禮,轉身離去。
——
黃昏時分,天際一抹斜陽絢麗多彩。
禦書房回廊,傅阿果腳步微微一頓,抬頭看了看殿簷鬥拱。
花了將近一個時辰,她終於把禦書房前前後後都耍了一遍,腳酸的很,但她還是拖著長長的寬大的官袍慢吞吞的穿過回廊,走了回禦書房。
殿前,一雙黑靴從殿內踏了出來。
“陛下……”傅阿果抬頭。
齊焱站在殿前,負手而立,一襲明黃錦袍,身姿頎長挺拔。
“朕有話要與你說。”齊焱睨下目光看她,目光疏離、冷淡。
她點點頭,便見他輕抿唇齒,淡薄的道:“你最好莫要自作聰明和自作多情。”
傅阿果:“……”
神情一愣,傅阿果微微張了張小嘴又閉上了,心想不愧是傳說中的毒舌帝齊懟懟!!
但是,她是來走劇情的,不是來走心走肺的,她為什麼要一直看他的臉色,飽受他的冷言冷語呀?她是有多不堪啊?
傅阿果一雙小手攥著官袍一角,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開了,心裏暗暗數著步子,她走到五十米開外的涼亭一屁股坐下,然後回懟了回去:
“——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我不與你一般計較!!”
齊焱:“……”
她還懂得要走遠點,以防被他聽到,齊焱是沒想到的,他忽然就想知道她說了什麼,但礙於麵子,齊焱對身後的程懷智道:“你去聽聽?”
程懷智抹了把冷汗,連忙小跑了過去。
“——我告訴你,我才不是自作聰明,我是真聰明,我不僅聰明伶俐還腦子好使!!說我自作多情??笑死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聰明的女人,你喜歡直白甜,所以,我也不喜歡你,我就隻喜歡淇淇——”
說到自己的本命淇淇,傅阿果眼睛忽然就紅了,她好想回家呀,她隻想做個雙向追星快樂的女孩……
傅阿果瞪了一眼跑過來的程懷智,心塞的閉上了小嘴。
程懷智等了一會,又跑了回齊焱的跟前,滿頭大汗的道:“陛下,老奴就聽到一句,你還要老奴說嗎?”
“說吧。”
“阿果姑娘說……說……她就喜歡……齊齊。”
齊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