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相見歡
陸吾和海榴吃著果子，散著步，翻過了兩座山後，來到了位於第二座山山腳的相見歡山穀。
相見歡山穀果然和照片上一樣，穀底極為寬廣，隻是此時已經變成一片焦黑的廢墟，照片中，凡事生長虞美人的地方，都化作了一片焦土。穀底蜿蜒的溪流也是一片渾濁，仿佛是沒有生氣的死水。
大火燒掉了所有的花草，也燒掉了一切痕跡，失火的原因變得無從查起。海榴靈識查探四周和地底，這裏既沒有山洞也沒有地下暗河洞穴。
“陸吾，這裏什麼都沒有了，也沒有發現魔族洞穴，我們要怎麼查啊？”海榴一無頭緒，悶悶的問陸吾。
穀底的草木被燒掉，周圍山上的草木也在哀傷哭泣，山穀裏彌漫著死亡的氣息，讓她覺得有些壓抑。
“沒事，放心，我有辦法。”陸吾察覺到海榴的情緒有些不對，從戒指中拿出了一碗剛剛摘的果子遞給海榴，示意她吃些東西。
“你不是說每天隻能吃兩碗嗎？我剛剛已經吃了兩碗了。”海榴果然被轉移了主意力。陸吾怕她貪嘴，吃多了果子就吃不下飯，所以定好了每天隻能吃兩碗。
“今天特殊，許你多吃一碗。”陸吾揉了揉海榴的後腦。
“好。”海榴乖乖的用額頭蹭了蹭她的胸口。
“陸吾，你有什麼辦法啊？”海榴還是放心不下，咽下果子後又問道。
陸吾在山腳的一塊巨石上坐下，讓海榴坐在他身前，然後伸出雙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他從空間戒指裏掏出了一枚圓圓的銀色鏡子遞給海榴。
鏡子隻有陸吾手掌大小，四周雕刻的古老繁複的花紋，鏡子背麵是一幅並蒂蓮圖案，落款是三個篆體小字“因緣鏡”。
“鏡子？因緣鏡？”海榴還是不太懂。
“因緣，因果，合起來就是因緣果報的意思。因，是事物生起的主要原因；緣，是事物生起的次要條件，有因有緣，必然成果。
因緣鏡，可以根據現有的結果，推測出事情發生的原因。”陸吾放低聲音在海榴耳邊解釋道。
這枚因緣鏡，還是當年的一位老友送他的。擱置了這麼多年，今天竟然還用上了。
“這麼神奇。”海榴很驚訝，看著很普通的鏡子原來是一個靈器。她把鏡子對準陸吾和自己。
鏡中如雲霧散開，一身豐采卓絕，眸若寒星的雲霧君彎腰把一枚碧玉般的種子種在了山腰的靈石旁邊。
鏡中雲霧聚攏又散開，威嚴端方的雲吾君勵精圖治，每日都很繁忙，但卻每日都會在窗前站一會兒，目光柔和的望著山腰靈石旁已經長成小樹苗的古茶。
畫麵在變換，就是天地浩劫，陸吾不顧臣下勸阻，抱必死之心也要剿滅魔族，臨行前分出一縷神識附到古茶身體裏，古茶對著山頂搖晃著花苞的一幕。
“看，原因馬上就清楚了。”陸吾怕海榴看到以前的事，又陷入低落的情緒裏，在畫麵消失後就將鏡子對準了焦黑的山穀。
鏡子裏剛剛重現的那些事她已經知道了，剛開始時是心裏是有些難過，不過現在陸吾就陪在她身邊，她早就好多了。每天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陸吾，是她最開心的是，開心到可以維持一整天。
“嗯。”海榴沒有多想以前的事，乖乖聽陸吾的話，目不轉睛的看著鏡子。
“陸吾，阿茶最喜歡你，你是阿茶最愛的人，和你在一起阿茶每天都特別特別開心。”海榴後背向陸吾懷裏靠了靠，又用頭頂蹭了蹭他的下巴。
“嗯，阿茶也是陸吾最愛的人。”陸吾眼眶發酸，用力的親了親海榴的頭頂，有一個一言不合就表白示愛的小夫人，也是甜蜜的負擔啊。
鏡麵中，雲霧散開之後的場景是一片天空。
天空黑沉沉的有些陰霾，一個火紅的身影威嚴的站在雲朵之上。從高處向下望去，男人腳下的雲朵極其巨大，如同一隻隻和小山一樣壯實的綿羊，又像一個個大帽子一樣的水母。
男人眼神蔑視的望著下方，輕輕跺了一下跺腳。在藍天下漂浮的巨大的傘狀水母腹中就立即有傾盆大雨傾瀉而出，緊密交織的雨水噴湧而出，就像是水母的觸須一樣。
從鏡麵的角度看，那些雲朵好像有了生命，一隻隻水母在男人的腳下開始緩緩遊動，天空和大海在這一刻極為相似。
雲層之下的那片土地恰恰就是相見歡山穀，那時的相見歡沒有虞美人，沒有青青草地，隻有一群有一群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