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芸,出外景了。”
有人這麼招呼,衣芸一扔手裏的筆,頭上怨氣三尺高,她本以為以自己的優秀,自己的努力,早晚將言如意踩在腳下。
但是,言如意跟開掛似的,現在望塵莫及不說,她還得當她的小記者,成天往外跑,大熱天的,眼瞧著言如意在空調房裏吹風。
沒有比這更讓人生氣的!
一路上詛咒言如意十八輩祖宗,抵達現場,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被人打傷了住在醫院裏,聽說是債務糾紛。
“老爺子,你都多大歲數了,還跟年輕人玩金融股票,賠了不少吧?”衣芸悻悻然地問,捏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這種新聞,根本沒有采訪的必要,浪費時間,編撰了文稿,也沒幾個人看。
“你是哪的記者,怎麼這麼說話的?”老爺子怒斥著,岔了氣,扯到了胸腔的傷口,疼得嗷嗷叫。
“銳利的還能是哪的,哪家新聞社閑的能找到你?”衣芸剜了他一眼, 住院的那麼多,報道個白血病都比這糟老頭子強百倍。
“你……你……”老頭子嗷了半天,指著衣芸吼,“我要見我們家如意,你,你算哪根蔥!”
“如意?言如意?”
衣芸當即兩眼放光,“老爺子,言如意可是我的上司主編,你要是有什麼委屈啊,盡管跟我說,我保準給你主持個公道。”
秦夜明狐疑地審視著衣芸,“真的?”
“當然是真的,您這兩天是沒看嗎?言……主編她都上電視了,就是我們公司做的報道哩。”衣芸神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這個老頭子炒股欠了一屁股債,還借了民間高利貸,被人打傷,說不定能探聽些言如意的私事,最好是把柄,讓她主編的位置還沒焐熱就滾蛋!
——
折騰了大半天,捏著錄音筆和采訪的文稿,衣芸屁顛屁顛回到公司。
秦夜明,言如意的舅舅,有嗜賭的癖好。
聽老頭子說,這個言如意,根本就不認家裏人,上次進她家家門,還被轟了出來。
人品有問題,加上又不服眾,言如意這個主編也就當到頭了!
好巧不巧,言如意走到電梯口,被衣芸抓個正著,她得意洋洋地揮了揮手裏的錄音筆,“我剛才去采訪了你舅舅,風水輪流轉,你的把柄如今在我手裏,你是乖乖聽我話呢?還是等我去顧總監那裏檢舉你?”
把柄?
言如意行事從來問心無愧。
“你去吧,高興就好。”
無意地嗆了衣芸一句,背後,白色西裝的混血男人站在了言如意身邊,“什麼把柄?”
陸……陸冕?
衣芸鏡片下的眼睛瞪得渾圓,別人不知道,她跟徐懷遠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陸冕是什麼人不會不清楚。
“不知道。”言如意依舊冷冷淡淡的。
敢情,言如意背後有人,這人就是陸冕?銳利的幕後老板!
衣芸張嘴,“咕嚕”把錄音筆塞在嘴裏嚼吧嚼吧,含糊道,“我,我有異食癖,嗬嗬。”
神經病!
陸冕掃了眼微胖的衣芸,似乎玷汙了自己的眼睛,電梯門一開,走了進去,言如意緊隨其後。
陸冕說要帶她去談一筆單子,她也就當個陪襯。
電梯門關緊,數字直線往下跳動。
衣芸“呸”地一下吐出錄音筆,好險,真要把所謂的把柄捅到顧順那裏,顧順又不是徐懷遠,八成要她卷鋪蓋走人。
她嚇出一身冷汗,一個黃毛探頭,嫌惡咧嘴,“歐巴桑,你也太可怕了,中午吃的什麼?電子設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