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從爵看著手裏的兩百塊錢,整個人有些懵。正想開口說什麼,卻看到阮航眼眶微微泛紅,沉默著在他眼前轉身離開。

阮航回到了他那間不大的小出租屋內,裏麵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書桌。他拉開了書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本有些舊了的攝影集。

攝影集裏夾雜著兩張票根,那是阮航剛認識傅奕成時,傅奕成帶他去看的一場攝影展。

他將裏麵的兩張票根拿出來,毫不猶豫的丟進了垃圾桶,轉身進了浴室。就像是在這個兩周年紀念日徹底告別了這段感情,沒有絲毫留念。

而此時的出租屋外,傅從爵正站在樓下,望著阮航房間裏亮著的燈光,對電話那頭的人道:“讓你查的東西查到了嗎?”

冷漠低沉的嗓音在這夜色下響起,男人的眼睫低垂,墨色的眼眸就像是黑夜中的潛伏者,冰冷又危險。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感覺到了男人的不悅,略微緊張的回答道:“傅總,那孩子這兩年確實談了一個男朋友,不過您隻給了我十分鍾,所以目前……還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知道了。”傅從爵掛掉了電話。正準備上車時,再一次回想起了剛才的那一幕。

從阮航突然出現在他麵前,說的那些話和行為看,阮航應該是為了甩掉那個人而雇了人演戲。不過阮航塞給他的那兩百塊,卻讓傅從爵心裏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傅從爵開車門的動作一頓,又看向了樓上那間亮著燈光的小出租屋。心裏多了一些擔憂,擔憂阮航會再去雇別人,更擔憂阮航會再做出更出格的事。

握住車門的手緩緩收回,傅從爵走進了那棟老舊的居民樓。

然而當傅從爵站在阮航家門口時,抬起的手卻遲遲沒有敲下去。

想到要跟阮航麵對麵,傅從爵心裏充滿了緊張感,他花了兩分鍾做了一下心理準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叩了兩下門。

從浴室裏出來的阮航聽見敲門聲,有些疑惑。

這麼晚了……誰啊?

他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去開門,就看到門外站著的是剛才那個扮演自己假男友的男人。而傅從爵也沒想到阮航這個時間在洗澡,被撲麵而來的水汽和阮航濕漉漉的樣子弄的一愣。

兩人對視了兩秒,傅從爵突然掏出一張卡片遞給阮航,冷著張臉語氣僵硬道:“有需要,雇我,打對折。”

阮航有些懵,而傅從爵的耳尖卻悄無聲息染上了顏色,透著鮮豔欲滴的緋紅。

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和出現有些突兀,傅從爵又說:“剛才路過,剛好看到你……”

“噢……”阮航眨眨眼,接下那張卡片,傅從爵沒有多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阮航看著傅從爵消失在樓道的身影,又看了看手裏那張卡片。黑色的卡片印著好看的燙金花紋。上麵寫著一串號碼,而卡片的背麵,有幾處地方都被筆劃掉了,隻剩下傅從爵三個字。

“這好像是名片……”

阮航雖然很意外傅從爵會找上門來,但也隻當成是某種推銷或是拉回頭客之類的行為。沒有太放在心上,隨手將那張卡片扔進了抽屜的小盒子裏。

吹幹了頭發,阮航倒在床上,仿佛鬆了口氣,腦海中又回想起了夜市街的那一幕。

“傅奕成應該死心了吧……”幸好雇的人無論是氣質還是顏值看起來都要比傅奕成強很多。

生活平靜了兩天。阮航以為,傅奕成死心了,他跟傅奕成徹底結束了。結果這天在他上完早上的課準備去兼職的時候,剛要出教室,一個同係的男生就走了進來對他道:“阮航,有個人在校外等你呢!”

阮航疑惑了一下,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平日裏除了康浩不會有人來學校找他,而康浩今天還是滿課。

“知道了,謝謝。”阮航禮貌道謝,整理好走出了教室。然而當他朝著校門外走去時,遠遠的就看到了傅奕成,跟他料想的一樣,又是那個人。

阮航停下了腳步,朝旁邊的綠植後麵挪了一步,轉身決定繞路從學校東門走。

天色有些陰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這個時間雖然不像是上下班高峰期那麼堵,但k大附近的路段也還是車流如潮。

黑色世爵上,傅從爵正聽著前排開車的秘書彙報著工作和行程,眼睛卻一直盯著手機屏幕。可謂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阮航打通他的電話,然而卻一直沒有動靜。

之前傅從爵讓人去查了一下,發現這兩年跟阮航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堂哥的孩子。劈腿不說,分手了還一直纏著阮航不放。也難怪阮航要跑去雇人演戲。

一想到那晚阮航紅了眼眶的樣子,傅從爵心裏就覺得十分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