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第5章(1 / 2)

一天的時光轉瞬而過。

暮色又至,桃衣迅速重新調整好心情。

昨夜宋冥惡劣的威脅言猶在耳,卻證明她的引誘已初見成效,桃衣便不想再繼續犧牲自己的申體。男人嘛,天天都能吃的東西便不稀罕。

偶爾也可展露一二才華,永遠都讓他覺得新鮮,譬如昨晚下了棋,今夜就,彈琴吧。

慢吞吞地吃了些東西果腹,桃衣找出了自己的古琴。

那日宋淵率軍攻城入宮太迅猛,好多人都沒反應過來,即使是她,也是當日天明前才逃出去,而大部分宮人甚至都沒來得及逃。

但宋淵軍紀嚴明,並不曾燒殺搶掠,即使桃衣的關雎宮,也隻在混亂時丟了些金銀財物,其餘物事,和她離開前並沒多大區別。

在自己常坐的地方坐好,桃衣思量片刻彈什麼曲子。

不一會兒,她撫上琴弦,空靈的琴聲自指尖緩緩流淌。

琴音清雅幽遠,音韻悠長,她雖身處寂寞宮室,猶如置身水雲之間。

洞庭煙雨,江漢舒清。

……

寒江月冷,影涵萬象。

這是宋人楚望先生郭沔所製琴曲《瀟湘水雲》。先生永嘉人,每欲望九嶷,為瀟湘之雲所蔽,以寓惓惓之意也。1

從前桃衣彈奏此曲,隻覺情義纏綿,尤有含蓄之美,甚為佳妙。而今斯人已逝,故國已不在,她方才能體會到,山河殘缺,隻身飄零。

可惜大魏氣數已盡,宋氏乃民心所向。

時也勢也。

她縱是不甘也無力回天,隻餘滿腹惆悵。

餘音悠長,綿綿不絕。

已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撫掌讚歎,“早聞貴妃擅琴,宮人聞之,莫不動容,本王有幸聽貴妃撫琴,方知餘音繞梁,三日不絕,誠不欺我。”

卻是鎮北王宋淵不知何時入內,已駐足許久,看著一身霜色裙衫的桃衣,絲毫不掩飾他眼中興味。

桃衣聞聲一驚。

她自是知道早有人進來,卻沒想到居然是宋淵。

他不是該忙著撫恤舊臣,準備開國登基嗎,怎麼居然有空來她這兒?

這才三天啊這老色胚就忍不住了!

她還真是高看他了。

也不知宋冥會不會此時過來,應當不會吧。

一瞬之間,桃衣心裏已轉過千百個念頭,麵上隻能適度驚慌,很快福身行禮,惶惶不安,語無倫次道,“妾身不知王爺駕臨,妾身彈這曲子並不是…妾身隻是…”

她一副不知要如何解釋這尷尬的模樣,急得要哭了,“王爺恕罪,妾身絕無冒犯之意。”

“無妨,貴妃不必惶恐。”宋淵大度地表示理解,伸手扶起了桃衣。

雖隔著衣裳,掌中玉臂仍是凝潤細膩,讓人觸之流連。

宋淵也是忽然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寵冠大魏後宮,貌可傾城的貴妃才是十八歲的少女。

他才想起來,他已許久不曾與這樣年輕的女子親密,隻是一點觸碰,都叫人心癢難耐。

但他還是彬彬有禮地扶起她後就鬆開手,掌心稍握,很是留戀方才的觸碰。

“貴妃如今隻身在深宮,失了依靠,難免惶惶,懷念追憶過去都是情理之中。本王絕非無情冷血之輩,又怎會責怪貴妃。”他歎息著,忽然話鋒一轉,“本王記得先前貴妃受傷了,如今傷可好了?”

宋淵雖表現得風度翩翩,卻不掩自己的興致,桃衣便是再愚鈍也猜得出他今夜到底為何而來。

即便他再如何的仁厚和藹,她也不敢掉以輕心,是以,當他說出這番話,甚至不嫌勞累還要親自驗看她的傷勢時,她更知道他已經急不可耐地要褪下那層溫厚的仁皮了。

桃衣緊張得心髒都要蹦出來了。

不過瞬息,她於慌亂之中更有急智,在他將要拉開她的衣衫時,她側身避開,眸中已含淚,屈膝道,“王爺自重。妾身,妾身不過是亡了國的妖妃禍水,前路渺茫,更不敢汙了王爺半分名聲,否則這天下之大,怕是容不下妾身這條賤命。可妾身,實在是貪生怕死之輩,求王爺垂憐。”

宋淵本有幾分不快,但見美人垂淚,言語中又關切他,便也心軟了幾分。

美人嘛,本就比常人多了幾分肆意的權利,合該讓男人憐愛。

“貴妃實在多慮了。”宋淵扶起了她,實在不舍這妙齡女子鮮嫩的身子,這次便沒鬆開,扶著如受了驚的小鹿般不安的桃衣坐回榻上,說道,“本王說過,亡國之禍不該由無辜女子來擔,何況貴妃多有仁善之舉,於百姓有恩,不過是百姓愚昧不知,又怎會讓貴妃無處容身。何況前朝妃妾公主入新朝後宮,並不罕見,所以貴妃盡可放心,貴妃從前有的,往後也不會少。”

這幾乎是在承諾,隻要她願意,以後仍可是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