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衣被賜婚給宋冥為正妻,次日就出嫁的消息立刻傳遍了後宮。
這消息來的太突然又太意外,都在打聽,這一打聽才知道,宋冥身中劇毒,藥石罔靈,命在旦夕。
這人都躺床上動彈不了了,這個節骨眼成親,不擺明了就是去衝喜嘛。
一眾嬪妃莫不拍手叫好,一個閻王,一個妖妃,可真是絕配。
隻可惜啊,閻王眼看著就要沒氣,要成真閻王了,這妖妃啊,逃得了給魏恭帝殉葬,怕是逃不了要給閻王爺陪葬咯。
而且就算閻王爺不死,也沒關係啊,一個娶了前朝妖妃為妻的王爺,就是軍功再大,也與帝位無緣了。
當然,暗爽歸暗爽,還得做出悲傷的樣子前去長秋宮安慰老太太。
畢竟是老太太頭一個孫子,老太太還是很疼秦王的
這個消息自然也很快傳遍朝堂。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有那看好宋冥的,怎麼也沒想到那鐵打不倒的秦王殿下居然快不行了?
哪怕這萬一衝喜有用,也拉不下臉讓自家閨女居然比一個聲明狼藉的妖妃矮一頭。
而那幾個嬪妃皇子的娘家,自然是暗裏叫好,如此一來,不管宋冥是死是活,是好是歹,都擋不著別人的路了。
打鐵要趁熱,要不要徹底讓這衝喜變得沒有意義?
但又一想,宋冥雖然生死未卜,他那些手下還在啊,誰敢惹?
算了算了,還是讓他自然死亡吧。
更有那些前魏的官員,更是心情複雜。
那日進宮祭拜了先帝爺的,莫不被桃衣的話勸住。
死容易,活多難。
他們曾誓死效忠的先帝生前最寵愛的貴妃,居然淪落到要給人衝喜。
當今欺人太甚啊!
還仁君呢,呸,連個小姑娘都不如。
下午,收拾完行李的桃衣就要出宮了,關雎宮的幾個宮人也賜給了她,跟著她一塊出宮,嫁到秦王府。
桃衣知道宋淵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讓這幾個宮人監視她,順便還可以監視秦王府嘛,就像昨晚勸服她為他所用一樣。
可惜這次,他是打錯了算盤。
且不說這幾個人對她在報恩,應當不會輕易背叛她,就算會,他們能把有用的消息遞出秦王府,她桃衣的名字倒著寫!
還是要多感謝徐興。
桃衣深深地凝望著“關雎宮”,真的要離開了。
這輩子,不管成功與否,她應該都不會再有機會進到這裏。
永別了。
可是齊光哥哥,你永遠都在我心裏。
我相信,每一次清風拂過,一定都有你對我的庇佑。
“娘娘,時間到了。”王嬤嬤輕聲提醒。
“嗯,出發吧。”桃衣深吸了口氣,她現在就要去長寧公主府了,這恐怕,又有一場硬仗。
到了長寧公主府,桃衣似乎沒遇到什麼為難,公主身邊的管事嬤嬤親自帶著她們一行人來到分給她住的小院。
院子是偏了些,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也夠他們幾個暫住一晚。
這完全能理解,如今恭帝七七未過,卻要在他胞姐的府上辦喜事,公主的心情可想而知。
瞿嬤嬤客氣了兩句,便要告辭,桃衣叫住她,“不知公主此時可方便,我想去拜見公主。”
“您這又是何必呢。”瞿嬤嬤歎道,公主怎麼可能想見她呢?沒將人打出去,已是仁至義盡了。
桃衣沉默了會兒,“雖然我這話有些托大,但如果公主遇到什麼難處,可以告訴我,我能幫的一定幫。”
瞿嬤嬤淡淡嘲諷地笑,目光很是哀涼,“您的心意老奴都明白,隻是如今這情勢,您還是保重自己吧。”
“嬤嬤,我是認真的。”桃衣目光堅定地說。
她是自身難保,可她身後有人保她,那人不僅能是她手中刀,也是能護著她的盾。
瞿嬤嬤愣了愣,淡淡道,“那便多謝您了。”
等瞿嬤嬤一走,桃衣叫來王嬤嬤,王嬤嬤問,“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桃衣去打開了窗戶,凝著目光看著院裏的一缸睡蓮都貼著大紅的喜字,才低聲道,“你悄悄去打聽打聽,府裏是不是有什麼事?我總覺得不大對勁,心裏很不踏實。”
長寧公主是齊光哥哥的長姐。
長姐如母,她為人處事是有些強勢,譬如當年極力反對齊光哥哥納她入宮又冊封為貴妃,可後來相處過知道她沒有壞心眼,慢慢也放下戒心,常常也會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