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冥自然知道桃衣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不然也不會在進城那晚,明知那是她的算計,卻還是上鉤了。
隻不過他也未料到,她還能更美。
蓋頭下的桃衣,略施粉黛,就將她眼角眉梢的媚色發揮到極致,波光流轉間的瀲灩風情,就如同施展了攝魂術,任何人在她眼眸下都無法逃脫她的魅惑。
怪不得有傳言說她於前魏,便是妲己妺喜之禍。
此等姿容,又那等本事,確實配得上這傳聞。
可偏偏,她此刻受了委屈,一雙美目濕漉漉的,又如那幼鹿般清透純淨。
當真是又純,又媚。
又仙,又妖。
宋冥挑起她下頜,深若幽潭的目光凝視著她,“是本王要求娶你為正妻。”
桃衣愣住。
什麼?
竟是他自己求娶的?
這怎麼可能?
他還要不要皇位了?
他竟已經喜歡她,到非卿不可的程度了嗎?
桃衣知道,宋冥不會騙她。
沒必要,也不屑。
所以這兩日的擔憂都白擔心了。
滿腹酸楚俱都消散,這句話可比勞什子儀式嫁衣都太令人感動了。
桃衣淚如雨下。
他沒有嫌棄她,沒有不要她,即使他們的最初源於算計利用,這往後漫長的歲月,無論風風雨雨,無論順遂如意,她都會,永遠陪著他。
直到,死去。
嗤。
這就感動了。
女人心,果然莫名其妙的難懂。
宋冥懶懶地鬆開手,指腹上沾了一點脂粉,他表情一頓,沒有溫度地說,“別哭了,粉掉了,醜死了!”
他是絕對不會幫她擦眼淚的!
桃衣“……???”
這特麼的是一個新郎該說的話嗎?
她自己上的妝她會不知道?根本不會因為這一點眼淚就掉粉!
這簡直是對她身為一個絕色美人的羞辱!
果然她就不該感動,狗男人的嘴裏永遠也吐不出象牙!
她就這麼幽怨地盯著他,泫然欲泣。
宋冥“……”
宋冥扯扯嘴角,“行了,起來了,跪這麼久,腿不麻?”
才不!
狗男人不哄她,絕對不起來!
分明是他動了心,她底氣足的很。
宋冥卻也看出她的意圖。
但是,怎麼可能。
“既然這麼喜歡跪,那就跪著吧。”他傾身,在她耳邊說道,那呼出的氣息似乎都帶著他的涼意,仿佛從她耳中竄入心底,叫她一個激靈,後知後覺出幾分不妙。
下一瞬,預感成真。
華美繁重的頭飾被取下,一頭長發如瀑泄下。
桃衣頭皮有點發麻,抬眸,正對上宋冥看過來的目光,幽暗深邃,仿佛深海裏的漩渦,要將她吸入,吞沒。
桃衣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下,隻覺身上也有了點涼意,一看,大紅的嫁衣落了一地。
身子忽然騰空而起。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他雪白的衣襟,怔怔地望著他。
心跳狂烈。
這便要…洞房了嗎?
然而下一刻,撲通,水花四濺。
她被丟進一個寬大的浴桶,宋冥站在浴桶外,居高臨下,“洗幹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