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娘親一起到了紫弦門外,下了馬車,入眼的便是高大的宮牆,氣勢磅礴,威嚴十足,壓迫感席卷而來。
除了她們一行,門口還停了幾輛馬車。
“鯉兒,娘親需先去鳳安宮母後處請安,你一個人去見你皇舅舅怕不怕?”成安長公主拍了拍女兒的手,有點擔憂的問道。
“娘親,安心去鳳安宮便是。”予白勸慰道。
“好,曾記起幼時皇舅舅便對你甚是疼愛,不過是問些日常瑣事,不必拘謹。”
“嗯。”
早已在此等候的宮人迎了上來,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予白,見與長公主七八成相似的容貌,心裏有了數,深深作了個揖,恭敬道:“見過長公主殿下,見過鯉公子。陛下聽聞鯉公子歸來,特令奴接公子前往太宸殿。”
“那便多謝公公了。”予白淡笑著,熟練的把一塊美玉遞到那太監手裏,她動作隱蔽,除了小娘親誰都沒有發現這一舉動。
小太監摸了摸手裏的美玉,手感溫潤,品相極好,是個寶貝。沒成想鯉公子看起來一副溫潤的翩翩公子模樣,竟然不是個眼高於頂的主,如此上道體貼,令小太監心下歡喜,更是熱情了幾分。
與小娘親分別後,前往太宸殿,一路上聽著小太監的描述,心下安定了幾分。
入了太宸殿,空氣裏飄蕩著淡淡的檀香。
予白垂著頭,拱手行禮道:“嬴鯉見過皇舅舅。”
“鯉兒,快快起來,這些虛禮就免了罷。來,賜座。”南秦建和帝態度頗為慈愛,放下手中的羊毫筆,暗自打量自個的外甥女。
“謝皇舅舅。”予白謝過坐下,才看到皇舅舅的模樣,單是坐著也能看出他身材高大,談吐間氣息極穩,是習武多年的特征,麵容方正威嚴,留著長須,淡笑時眼角還帶著點皺紋,是個四十來歲的魅力老帥哥。
建和帝看清了她的相貌,眼前不禁恍然,眼眸清朗坦蕩真真像極了她父親,可惜故人已逝,隻留下這一脈骨血……眼底是難掩遺憾失落。
“鯉兒在外養病,身子可好些了?”建和帝語氣和藹,毫無朝堂上的鐵血冷麵。
“謝皇舅舅關心,多虧閆老先生醫術高超,鯉兒身子已大好。”予白坦言道。外人不知她在閆老先生治病,但卻瞞不過眼前身穿明黃龍袍的帝王,盡管對這個舅舅觀感極好,可他依舊是一國皇帝,予白還是稍稍保留了她是閆老頭的親傳弟子這一點。
“多年在外,你母親憂心甚重,朕都看在眼裏。回京之後可要好好安撫你母親,這些年她為你操勞不少。”
“鯉兒知母親辛苦,請皇舅舅放心。”
建和帝見外甥女乖巧,滿意的點點頭,又道:“朕年輕的時候也曾混跡江湖,十分想念恣意的江湖生活,眼下不忙,鯉兒不妨與朕講講江湖趣事解解悶。”
“那皇舅舅可不要嫌鯉兒講的枯燥無趣。”予白點頭應允,她聽小娘親提過,南秦帝還沒當太子時曾在江湖廝混,闖出來不少名堂,後被永瑄帝立為太子後才會歸朝堂,繼承了南秦大業。見他一臉懷戀,也不願掃了興致。
就算是她整日呆在府裏,也覺得憋悶,更別提品嚐過江湖自由的快樂,又不得不受困在皇宮的帝王了。
舅甥兩個談的愉快之際,小太監來報,太子覲見。
隻見身穿赤色龍紋錦袍的冷麵男子進了太宸殿,太子嬴固神色淡淡,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父皇。”
南秦帝正襟危坐,一掃方才的和藹可親,又恢複威嚴帝王的形象。
“嬴鯉見過太子殿下。”予白起身行禮。
嬴固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他冷淡慣了,一時間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
予白知太子前來是有國事,不宜逗留,與皇舅舅請辭,建和帝叮囑了一番,賞賜了不少奇珍異寶,珍稀藥材,派人帶她出了太宸殿,去往鳳安宮。
帶她去鳳安宮的,還是今晨接她去太宸殿的小太監,走到禦花園處,盡是些奇花異草,亭台玲瓏別致,疏密合度,嶙峋山石之間有青竹,鬆柏點綴。
她四處欣賞著,偶然間看到,遠處一所隱秘的小亭中站著四五個少男少女。
予白眯了眯眼,她隨路桐霄習武學弓,練得一雙目力非常人所及,此時目光正投在湖心小亭中紫衣男子身上。
小說中描述男主嬴蒼堯身為六皇子,最醒目的標誌便是一襲紫棠華衣,端得是一副風流俊雅。
予白撇了撇嘴角,這一身騷包的顏色,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亭中眾人知已被察覺,不再遮掩,紛紛把目光投向予白的方向。
小太監見此狀,俯下身子作揖,他沒那麼好的目力,隻憑衣衫顏色和宮中關係推測,壓低聲音道:“鯉公子,亭中乃是六皇子和十一皇子,慕央郡主,還有衛家小姐今日進宮,許是也在其中。”
哦豁,除了女主還在褚家鬥智鬥勇外,男主嬴蒼堯和女二衛蓁然竟都在亭中,重點人物都這麼喜歡紮堆聚集的嗎?
予白嘴角一扯,在心底微哼一聲,遙遙拱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