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顧嘉瑾，一張俊臉已經長開，劍眉英挺，一雙桃花眼平時冷淡，朝人望去卻仿佛瀲灩了幾分。
他一身玄色大袍，從自己的王府坐車前往國師府。
他下車進府，一切都很順當。
這些年來，國師府的下人都跟顧嘉瑾熟了，顧嘉瑾來去國師府可謂是暢通無阻。
隻不過今日國師府卻來了新客人。
顧嘉瑾往書房走去，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說話聲。
“你可知道你最近的情況越來越糟了？”
“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找你。”
顧嘉瑾在門口站著等，過了小半個時辰，才看見門終於被打開。
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的俊美男子，穿著一身青色長衫，手裏還握著一把短蕭。
對方看見顧嘉瑾，眉頭挑了挑，輕笑道:“你就是阿辰收的學生？”
周慕業刻意繞著顧嘉瑾走了一圈，仔細打量著他，“長得還不錯，就是不知道本事怎麼樣。”
淩辰從門後出來，“周慕業，你可以走了。”
周慕業聽見後，轉過頭，“怎麼了，阿辰？那個人不會就是你徒弟吧？”
淩辰皺眉，身影變動，右掌向周慕業襲去。
周慕業急忙閃身躲過。
“不是吧，我就開個玩笑，你動什麼手啊？”
顧嘉瑾挑眉看向周慕業，琢磨他話裏的意思。
淩辰的樣子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周慕業歎了一口氣，“至於嗎？我走了。”
說完，周慕業就匆匆飛簷走壁離開了。
顧嘉瑾上前，站在淩辰身側，“剛剛那人是國師大人的什麼人呀？”
淩辰的視線落在地上，“算是半個朋友吧。以後見他，不用理會。”
“你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
“國師大人上次答應我要陪我一起去殿會的。”
淩辰點了點頭，“最近有些忙，一時忘了。待我收拾一番，便和你同去。”
顧嘉瑾笑著應了一聲，“好的。”
淩辰回了一趟他的房間，顧嘉瑾在原地等著，用右腳磨了磨地麵。
原本好好的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一個淺淺的坑洞，顧嘉瑾摸了摸下巴，眯了眯眼睛。
等淩辰出來，他還是一身白衣，不過款式變換了一下。
“走吧。”
兩人一同去了皇宮，這宮中每一年一次殿會，還會有別過的使臣來參加。
要是問舉辦的目的，還真沒有人能說出來是為什麼，大概就是想讓大家湊在一起，熱鬧一下，打發時間。
兩人尋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目光卻都沒怎麼投在中央表演的地方上。
“自己都不願意看，為什麼把我拉來？”
淩辰問顧嘉瑾。
“這殿會實在無趣，國師大人在一旁陪我，我才不至於那麼難受。”
顧嘉瑾露出了一個笑，唇角上揚的非常好看。
鄰國的使臣姍姍來遲，坐在上麵的老皇帝麵上不快。
不過使臣的態度卻很傲慢，似乎根本不在乎老皇帝的情緒。
鄰國一眾人後麵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一身奢華的玄色袍子，上麵綴著複雜的紋飾。
男人不曾束發，青絲隻管任意的散著，麵上戴著一副金色麵具。
顧嘉瑾的眸子暗暗動了動，神色不明，他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淩辰，對方似乎沒什麼反應，手輕輕握著酒杯。
顧嘉瑾眸子微暗，看向黑衣男人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審視。
高座上的老皇帝看見來人，一時間有些被唬住。
就聽鄰國使臣說道，“這是我們尊貴的使者大人。”
男人抬頭看向坐在上麵的人，沒被麵具遮住的薄唇輕啟，“你或許聽過我的名字，殷滕。”
老皇帝一驚，眉毛都被嚇得立起來。“使…使者大人請…請上坐。”
殷滕自己找了一處位置坐著，正好在顧嘉瑾他們的斜對麵。
顧嘉瑾留了幾分心思觀察對方。
旁邊的淩辰靜靜的待著，把酒杯放下了。
顧嘉瑾湊近淩辰，“國師大人，您喝酒了嗎？”
淩辰轉頭看他，“喝了兩杯。”
顧嘉瑾又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才坐正身子。
到了後麵，還是有人注意到他們的。不久就有人過來敬酒，找他們聊天說話，後來不少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了。
那個叫做殷滕的男人看上去不好惹，大家也都不敢湊上去，幾個私下看好顧嘉瑾的人紛紛過來打個招呼。
等其他人終於走開了，顧嘉瑾才舒了一口氣。
“國師大人覺得無聊嗎？不要我們偷偷離開吧。”
顧嘉瑾湊到淩辰耳邊說道，呼出的熱氣鑽進他的耳朵裏。
“好嗎？”顧嘉瑾又拉了拉淩辰的衣角。
從他小時候到現在，隻要他一拉淩辰的衣角，淩辰基本上都會答應他的話，這種類似於撒嬌的小舉動總是讓淩辰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