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走向第五個鼎。
這裏也許有結局。
第五個鼎明顯比其他四個大很多,但當我埋下身子去看大鼎下的畫時,卻發現畫被人硬生生磨掉了,一定是金子寒,我剛要起身去找他,頭一碰在鼎上,翁一聲悶響,疼得我癱坐在了地上。我坐在地上揉著頭,再點燃火折子時,亮光一閃,突然看見鼎底部好象有字,上前仔細一看,有人用刀子深深刻了一行字,字是蒼勁的瘦金體,力透鼎壁三分:
白浪,鎖棺。
“他娘的金子寒,怎麼知道我父親……”我話剛說出口,定睛再一細看,大吃一驚,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那行熟悉的瘦金體字跡,分明是我父親的字跡。
這不是金子寒幹的,他也沒有時間抹掉畫刻上字。
我使勁讓自己清醒。
難怪孫傻子說曾在古桑園中見過我,他沒有騙我,他當時見到的是我父親。
我父親,竟然也到了這個古怪的黃河鬼窟!
我著急去看第六個銅鼎,這時候手中的火折子已經燒盡,燒到了我的手指上,燙得我直咧嘴。
我恍惚地站起來,想問問一直神神秘秘的金子寒,他一定知道我們白家到底和這裏有什麼關係?他之前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也許都是有意說給我聽的?
我點亮火折子,四處一照,卻沒發現金子寒。
我大喊他的名字,也沒人回應。
金子寒失蹤了!
我朝遠處望去,遠處漆黑一片,隻有嘩嘩流淌的瀑布聲發出一股微弱的白光,四周一片漆黑,金子寒又這樣莫明其妙消失了。
突然隻剩下我一個人,我心裏著急,也顧不上害怕,在地上隨便摸了跟不知道什麼動物的腿骨,在黑暗中試探著,摸索著,邊輕聲呼喚著金子寒,邊往外走。
這時候,忽然看見前方出現了一絲亮光。
我興奮地大喊了一聲金子寒,在這個古怪的山洞中,也隻有他有火種。
可是洞裏除了我自己的回音,沒有任何聲音。
我剛想朝著那光亮處走過去,那微弱的光閃了一閃,又悄無聲息地熄滅了,周圍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金子寒這小子,神神秘秘的,又在搞什麼鬼?
我還是朝著消失的光亮處走過去,沒走多遠,卻發現前麵一亮,那微弱的亮光又在另一個方向出現了。
我有些吃不準了,金子寒確實有些神經兮兮的,但是在這樣古怪的山洞裏,應該不會開這樣的玩笑才對。
萬一要不是他,那會是誰?
我趕緊站住,低聲喊了聲:“金子寒?”
沒有回應。
在這空蕩蕩的山洞中,猛然喊出一句話,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傳得很遠,音色也變得很古怪,猛然聽到這個聲音,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鼓足勇氣,清清嗓子,又喊了聲:“金子寒?”
沒有人回答。
但是那道光明顯亮了一下,接著又黯淡下來,然後一明一暗,反複閃爍著。
我徹底搞不懂了,他娘的金子寒,難道是用燈光給我發信號嗎?
我想起我小的時候,四處揚言台灣會反攻大陸,大家要是在山上遇到敵特的飛機,就趕緊捂住手電筒往山下發消息。那消息好像就是這樣,亮一下,關一下,亮一下,再關一下,有表示危險的,也有表示安全的,幾長幾短,都不一樣。但是解放軍在台上普及這些的時候,我和發小猴子正在底下爭論陳真和霍元甲到底誰更厲害,沒注意聽,這下子可糟了,誰知道金子寒這個死小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一下子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去也不是,回來也不是,就那麼瞪著那光發呆。
就在這時,前麵突然有人哼了一聲。像是一個感冒的人帶著重重的鼻音。
我一時間心裏更發毛了,這聲音聽起來不像是金子寒的聲音。
我有些急了大喊道:“金子寒是不是你?”
“唔。”那邊傳來一聲冷哼。
那人果然是金子寒,我渾身一下放鬆了,心裏恨恨地罵道:“你小子早放個屁不行了!”
那點光離我不遠,我在黑暗中磕磕絆絆走過去,差點跌了一跤,剛走到那邊,那點光卻悠悠往前走了。
我見金子寒不等我就走了,罵著:“他娘的,你等等我!”急忙跑過去,這時候那點忽明忽暗的光猛然升高了,朝著上麵飛去,越飛越高,後來隻剩下一點模模糊糊的白點。
金子寒難道會飛了?我嚇了一跳,一時間怔在那裏,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來來回回想了一遍,想著金子寒再怎麼神,也不可能直接飛到空中去了,那飛到空中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