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等的時候點了些燒烤,待鄭妮坐下燒烤也端了上來,季雲將烤盤往女人座位推了推,對方許是第一次跟警察一起吃燒烤,有些拘謹和懵圈。
季雲不動聲色地閑聊著引導著,女人也慢慢放鬆下來,喝了一杯水後很認真的問道:“那個馮珍真的死了嗎?”
季雲點點頭,邊幫她的空杯續上水,邊說道“案件的具體細節我們不方便透露,這次來呢,是想了解一下馮珍和蕭藝暖的關係,你們是一個寢室的,應該比較清楚。”
秦子寒發現在對方聽到‘蕭藝暖’三個字時,眼底閃過一絲悲涼,然後又轉變為一種慌亂,不過很快有鎮定下來,隻是緊握杯子的雙手還是出賣了她的不安。
兩人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坐著,等對方整理自己的情緒,好在這個過程並沒有太久,一會後女人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開口,“我們寢室是6人間,其中馮珍家的條件最好,她爸爸在縣政府工作,媽媽是企業家,在我們這種縣城可以說是有錢有勢,而本人人長得好看,成績也好,所以不了解的同學和老師都特別喜歡她。
但對於同寢室的我還有藝暖來說,她卻是個惡魔,我家境貧寒,性格也比較軟弱,她就經常指使我幫她洗碗、打開水、洗衣服什麼的,不過這些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多做點事罷了,跟藝暖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說著她停了一下,喝了口水才繼續,“藝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她從不嫌棄我窮,還經常幫我,借我課堂筆記,將周末從家裏帶來的好吃跟我分享,而且她長得很漂亮,學習成績也很好,是唯一一個考試分數總是排在馮珍前麵的人,但也因此引起了馮珍的嫉妒和報複。
嗯,怎麼說呢,馮珍她,她就是一個很會裝的人,在老師、同學麵前和藝暖一副好朋友的樣子,還送過一條紅裙子給她,就是藝暖死之前穿的那條裙子”說到這兒鄭妮有些哽咽。
季雲將手邊的紙巾遞給對方,“蕭藝暖的死跟馮珍有關?”
鄭妮點點頭,擦幹眼淚,吸了吸鼻子後繼續,“她明理和藝暖是好朋友,暗地裏卻欺負她,讓她幫她倒擦腳、倒洗腳水,藝暖不願意,她就和寢室的其他幾人一起掐她打她,並且都是在衣服遮住的地方
甚至甚至為了防止藝暖將她們欺負她的事情說出去,竟強行脫了她的衣服,拍了□□威脅她,我想幫她,我真的很想幫她,可是我太軟弱了,我怕她們也這樣對我,我隻能眼看著她們欺負藝暖,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對不起她,我不配做她的朋友”。
這件事情也許壓在女人心理太久了,第一次跟人說出來,有些壓抑不住的哭了起來,好在這家燒烤為了遮風,每個位置都搭了單獨的蓬,他們又坐得偏,倒沒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季雲待對方情緒暖和一些後,才又問道:“這是蕭藝暖自殺的原因嗎?”
鄭妮點頭後又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麼說,雖然這些事情讓藝暖變得沉默寡言,幾乎沒再笑過,但我知道她並沒有放棄,她還是很努力的學習,也跟我說過熬到高中畢業就好了。
所以後來說她自殺了,我開始是不相信的,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她真的從宿舍樓頂跳了下去,還穿著那條紅裙子,我想她是恨的吧,她穿那條那麼討厭的裙子死去,是無聲的表達對馮珍的恨,讓她記得她的死。
不過那樣的人又怎麼會記得這些呢,我不知道當時她的父母做了些什麼,最後學校賠了一筆錢給藝暖的父母,告訴他們蕭藝暖是因為學習壓力大自殺的,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即便我我後來有悄悄去找過班主任,也沒有任何意義,那個女人換了個學校便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我曾碰到過她一次,依舊笑得可恥,現在反而好了一命還一命,挺好。”
看著對麵又哭又笑的女人,兩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但作為一名警察無論對死者有著怎麼樣的情感,憐憫也好憎惡也罷都要找出案件的真相,一個人是否有罪,有著怎麼樣的罪應該由法律去裁決而不是由某個人來自行審判和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