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第59節: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尹堂曜背脊僵硬地坐在白色藤椅裏,他陰冷地盯著麵色蒼白呼吸有些紊亂的小米,一言不發,眼底透出殘酷的恨意。裴優笑著為他斟杯綠茶,搖頭道:
"怎麼讓那個女孩子就那樣走了呢?這裏很難打到車的。"
茶香嫋嫋在杯中。
沒人說話。
尹堂曜瞳孔緊縮,他抿緊嘴唇,死死盯住她。她仿佛瘦了點,肩膀更加單薄,孱弱得仿佛若是他目光再冰冷些,她隨時就會失去呼吸。
小米窒息地抓緊藤椅的扶手。
她能感覺到尹堂曜的目光帶著刻骨的涼意,一直從她的麵部,涼入她的骨髓。她冷得渾身顫抖,隻覺得下一刻就會死在他厭惡的眼神中。
裴優摸摸鼻子,笑:
"你們都不說話嗎?"
真是傷腦筋,這兩個人就像孩子。彼此用仇恨和逃避來互相傷害,卻不知道單純的恨意和回避不但不能使得問題解決,反而會將兩人都傷害得鮮血淋漓。
"我回去了。"
半晌,小米終於擠出一句話,慌亂地從藤椅中站起身,看也不敢看尹堂曜。
"這麼心虛嗎?"
尹堂曜冷笑,也站起身,居高臨下地逼視她,高高的身子將她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裏。
她打個抖。
是,她心虛。原以為時間的流逝可以使得她忘記自己犯下的罪行,可是,這種罪惡感卻一天比一天更加加深,就像一條毒蛇日夜咬噬她的心。
尹堂曜輕佻地抬起她的下巴。
他打量她。
"告訴我,優長得很像那個什麼裴翌嗎?"尹堂曜勾勾唇角,眼神憎惡,"所以,你不再希罕我胸膛裏的那顆心,轉而喜歡上了優的臉?"
她驚得睜大眼睛:"什麼?!"
"你真的很有膽量,"尹堂曜吸氣,手指揉捏她的下巴,"戲弄了我以後,竟然又跑來戲弄優。在你的眼裏,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被你玩弄在指掌之間,對不對?"
"我沒有!"她驚栗地喊。不,他怎麼能夠給她這麼嚴重的指控!
"沒有——?!"尹堂曜收緊手指,狠狠捏緊她,聲音從牙齒間磨出,"那你為什麼每天都和優在一起?!"
這些日子來,經常見到她和優在裴家花園靜靜坐著。
她有時喝茶。
她有時輕輕說話。
她沒有象以前同他在一起時那樣笑得開心可愛,在優的身邊,她神態寧靜得好像透明。這種寧靜是他不熟悉的,仿佛隻是她特意為優而綻放的。
每當從裴家花園經過。
他不讓自己去看她。
她就象一場噩夢,每一個細微的回憶都會使他的心抽緊絞痛。然而,即使永遠用背影麵對她,他全身的細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感覺著她。有她在,空氣窒息得難以忍受;她走了,空氣又空洞得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