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軟軟的話音剛落, 空中的拳頭猛地一握,周圍的空氣仿佛被狠狠扼住,眾人隻感覺呼吸一窒。
空中泛起一陣陣的波紋, 透過它,似乎能夠看到素手的主人在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眾人望著抱著豬站在那裏跺腳的蘭軟軟, 心裏頭泛著不知道是該為他喝彩還是為他節哀。
敢這樣輕薄, 侮辱,順帶惡心青玉仙子的,他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見。
青玉仙子是誰?那是天元大陸首屈一指的女性高手。
天底下的男人但凡見到她的, 無非隻有兩種態度, 一種是尊敬, 一種是懼怕。別說調戲, 連愛慕之情都不敢顯露。
此人要是能在青玉仙子的手段下活下來,僅憑今日這一出,聲名絕對響徹風雲大陸, 絕對能成為天下男人眼中鐵骨錚錚的好漢子。
隻可惜, 他要是不死, 青玉仙子的麵子往哪擱?
哎,挺一時之英雄氣概,換一世之雷霆手段。人家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啥偏偏要選朵食人花, 別說做鬼也風流, 怕是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了。
李八爺錯愕片刻,回過神來眼神倒是深了幾分。
當日她隻注意到了墨非龍的不凡,完全沒有將這個長相,咳, 略為不雅的男子放在心上。倒也不是她以貌取人,實在是她素來不願交友,像她這種刀口上舔血,成日裏風裏來雨裏去的人,隻會讓人徒增麻煩危險而已。
衝鋒陷陣,她永遠衝在最前方,在李家,她充當的也永遠是保護者的身份,可如今有人為她挺身而出,為她甘願與如此強大的人作對,這種感覺,甚是奇妙。
羅雄欽忍不住低聲問身邊的人,“可知此人是誰?”
那下人一臉羞愧,支支吾吾輕應道:“當日打聽,好像是這墨寶齋的廚子,天天在廚房裏折騰,他負責做飯,還有一個胖姑娘跟在身邊負責吃。”
下人說完隻感覺全身一冷,周圍留意著他說話的好幾個人都冷眼盯著他看,那眼神,跟看精神錯亂的人無甚差別。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才是廚子,你全家都是廚子,說你是廚子都侮辱了廚子。”
一肚子委屈無處訴說,你說有哪個天元境的強者天天窩在廚房裏洗菜切肉做飯,有哪個天元境強者長得這麼磕磣,頂著這幅尊容到處顯擺。要知道能達到天元境的強者,通常容顏都能停駐在突破時的狀態,不容易衰老,甚至還能稍稍對容貌做點修改。
“報上名來。”青玉仙子的聲音辨不清情緒。
事實上,青玉仙子心裏的驚駭不比其他人輕。
她的手掌與那不求人正麵相擊,沒有人知道她的掌心如今猶如針紮般疼痛,發燙不止。她緊握拳頭,亦是為了遮掩其中的狼狽。
此器品階,恐隻差乾玉蓮蓬一籌而已。這樣的兵器,不可能籍籍無名。
這世間,也有少數隱世的家族和高人,回清宗的風雲譜裏大多都有記載。就算是要他的命,也要看看他是何背景,也好做應對。
蘭軟軟拿著不求人在自己的後背耙了耙,銷魂地呻/吟一聲,惹得聽到的人均打了個寒顫,才慢慢悠悠地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蘭軟軟,”指了指後頭站著看熱鬧的墨非龍,“我是他舅,花家的花朵兒是我外甥未過門的媳婦。”
蘭軟軟說完眨了眨眼,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敢情你是要問老子山頭是哪裏?”蘭軟軟很滿意看到眾人豎起了耳朵,空中的聲音瞬間靜默,桀桀笑了幾聲,“老子不混人堆裏,老子的地盤在萬獸穀。”
他懷中的曼珠頗為鄙視地翻了個白眼,徹頭徹尾的投機小人蘭軟軟。以往在那片空間,出門恨不得扛個墨門的旗子在背後。如今來了風雲大陸,知道陛下的大本營在萬獸穀,立馬就扯起萬獸穀的虎皮了。
倒也不違和,長得就像糞坑洞裏來,潲水桶裏鑽的鼠精。曼珠暗暗腹誹。
她與蘭軟軟的關係,說起來還真的是一言難盡,以前她是豬的時候天天追著蘭軟軟跑,揚言要來場曠世的人妖戀,後來能化身為人了,也不知道是化形了追求就不一樣了還是怎的,反正她跟蘭軟軟還是一如既往的歡喜冤大頭,最喜跨坑給對方跳的鐵哥們。
萬獸穀三個字一出來,全場皆驚。
所有人不自覺地在腦海裏搜羅萬獸穀的資料。
眼前的蘭軟軟,絕非化形的元獸。可萬獸穀內,除了信奉神龍的獸人族,並無其他人族的高手定居在那
而獸人族裏,聲名最盛的莫過於地熊族的族長還有他那個被印師禁收為弟子的兒子。
可地熊族族長的長相,人族的雲英譜裏都有,可不是這種地鼠精的長相。什麼時候獸人族冒出了這等高手,還有這等神兵利器,人族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萬獸穀”青玉仙子冷哼一聲,“你說你是萬獸穀的人,有何憑證?”拉長了聲音“莫不是你想借著萬獸穀的名氣,故意誘導本尊,想讓本尊與萬獸穀為敵,你坐收漁人之利?”
聽著這話很多人倒頻頻點頭,這其貌不揚的蘭軟軟腦筋轉得倒是快。人族的勢力能夠跟回清宗媲美的寥寥無幾,萬獸穀可就不同了,那可都是一幫天不怕地不怕隻怕那虛無縹緲的神龍大人的好戰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