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不會放過你, 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孔德建扭曲的麵容,加上那早已血紅彌漫的眼睛,讓周圍的人看得心驚膽戰, 也不知道被那雙眼睛盯著的少爺,如何能夠做到如此氣定神閑。
“這種生命被別人拿捏在手裏的滋味不好受吧?”少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眉眼舒展, 神情自若,“如果我真的身無半分修為,此時此刻,感到不公平, 委屈, 憤怒的人便是我。”
“而我隻不過讓你感受一下, 曾經站在你麵前的人, 他們的惶恐不安,他們的委曲求全。”少爺眼眸微垂,他的聲音很輕, 卻鑽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德不配位, 我希望你家老祖,跟你不一樣。”
“吞噬。”
少爺言畢,輕叱一聲。
懸於空中的曼珠嘴巴一張,那朵絢爛的曼陀花驀地出現在孔德建的頭頂, 花形緩緩收攏, 孔德建剩下的身體也漸漸消失在旋轉的花蕊裏。
曼珠屁股後紅光一閃,那無數的花朵瞬間消失,仿佛從未出現在十莽山一般,唯有前方數幾十米光禿禿的地麵, 提醒著眾人方才此處還有無數的蒼天巨木,亂石嶙峋,還有一位巔峰的天元階武者。
兩顆猶如紅豆般的珠子懸浮在方才孔德建眼睛的位置,或明或滅,閃爍不定。
“你們放心,魂眼能看到的,隻有我。”少爺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看了這麼久,必定也看清楚了我的模樣。”少爺笑了笑,“這魂眼,我就收下了。”
少爺的手掌一攤,兩顆細如紅豆的魂眼落在他的掌心。
手掌一收一握,紅芒瞬地一閃而沒。再攤開手掌時,原本的紅色已然褪去,溫潤的墨黑色的豆子似乎又縮小了一圈。
眾人不明所以,可刑天和齊魯卻心神大震,臉頰微微抽搐,顯然受到了莫大的衝擊。
魂眼上孔家老祖的神念烙印,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被抹除了。
那可是孔家老祖,聖階尊上,僅次於陛下的神仙人物。
就算眼前的男子是聖階,可不可能頃刻間便能夠抹去孔老祖留下的禁製。
齊魯和刑天,隻覺得心跳加快。尤其是齊魯,看到孔德建在他眼前生生消失的那一幕時,若非還有著一絲神誌撐著,他早已跌坐地上,跪地求饒。
他們惹上的,到底是何方神聖?簡直比那傳說中的魔物更加詭異可怕。
少爺突然轉過身,看向花儒。
他這轉身,原本落針可聞,猶如被冰霜封住的一幕瞬間被打破。
花儒被他一看,方才麵對孔德建等人依舊侃侃而談的他竟生生倒退一步。
少爺愣了下,略顯無奈地摸了摸鼻翼。
“花叔,我送你一份小禮。”少爺誠意十足,看著花儒道。
別說花儒,其他人都一臉懵懂。
眼前這個可怕的家夥,前腳剛殺完人,後腳一伸就說道送禮的事。任誰的神經粗條,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可少爺哪管別人想什麼,怎麼看。他的手指微彈,眼力最好的刑天,清晰地看到方才莫穀身死留下的元丹和那兩顆黑點,沒入了花儒的下丹田和雙眼處。
“啊!”花儒一聲慘叫,腰驟地一彎,整個人蜷縮成團。
“墨非龍,你做了什麼?”花朵兒臉色一變,連同李蓉錦,雙雙扶助了花儒。
驟變的一幕讓周圍所有人一驚。莫不是那墨非龍殺得興起,神誌都失了?
連李六爺,也打從腳底發寒。
少爺抿了抿嘴,一臉歉然。他應該想到,花儒自娘胎中毒,身體已經十分孱弱,加上十莽山這些日子奔波逃命,除了精神高度緊張,還受了外傷,耗盡了所有的氣力。如此強大的元丹融進丹田,那一時的痛楚,絕非常人能夠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