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的高大身影出現在了小院的門口。
沉靜優雅, 卓爾不群,院子裏似乎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街外的喧囂似乎也沉寂了, 天地之間仿佛隻有他一人而已。
“您怎麼來了。”花蕊兒的雙眸裏透著光,驚呼出聲。
玄武躬身, 身後的鄔隆等人也跟著趕緊深鞠一躬, “見過尊上。”
唯有天行站在那裏,眸色漸沉。
尊上笑了,這一笑猶如冰雪消融,破雲見日, 空氣中的壓力, 甚至方才的蕭殺仿佛都消失不見。
“我來接你回家。”尊上踱步而行, 緩緩伸出了手, 花蕊兒自然而然就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雙手疊握。
天行垂放的雙手握緊成拳。
剛剛將鄔淨抱進屋又出來的張信差點一個踉蹌,與鄔隆對望了一眼。
他們也曾在當日的大典上遠遠地看過龍尊上。
謫仙般的人物,高不可攀, 神色冷漠, 不怒而威。實在無法與眼前這個溫文爾雅, 眼泛柔情的男子聯係在一起。
尊上望向天行,嘴角向上的弧度不變,隻是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我的女人一切有我, 無需閣下越俎代庖。閣下方才之言, 本尊不想再聽第二次。”
“龍祖雲,我認識蕊兒在先,我們一起經過磨難,曆過艱辛, 你不過是為了讓塗步解除婚約迎娶靈素馨而隨口應下的一句戲言罷了。你與蕊兒不曾相識,更不曾相交,她於你,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而已。”天行侃侃而談,望向蕊兒的眼中卻有一絲悲痛之色。
天行望向蕊兒,神色卻越發堅定且瘋狂,“蕊兒,你若不願,盡可離開!”
花蕊兒承認,天行的話讓她害怕,她害怕他所說的都是真的。他是尊上,別說一個女人,整個天下都唾手可得,他們不曾有過交集,她有什麼資格能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天行說話之時尊上便感覺花蕊兒的手仿佛稍稍鬆開了些。他用力地回握住,指腹在她的手上輕輕摩挲。
花蕊兒的耳邊傳來尊上淡淡的一聲,“莫要多想,蕊兒。”
“為了塗步?”尊上灑笑一聲,“他配嗎?”
“我娶蕊兒,是因為我心悅於她。”尊上的聲音緩而篤定,“她是本尊的夫人,生生世世都是。”
此時的尊上,眼中唯有的一絲溫和也消失殆盡,“天行,你逾矩了。”
話音一落,整個小院猶如墜入萬丈深淵,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壓力瞬間彌漫開來。
在場所有人,除了玄武耷拉著眼袋,餘下眾人皆如溺水的人,氣都喘不上來。
這,這是什麼情況?
原來是鄔隆和馬家的勢力之爭,緊接著鄔家由於花蕊兒的關係水漲船高,借玄武之手單方麵虐殺馬家兩大高手。
然後天行出現,尊上隨後駕臨。
再之後,這個畫風,就變了。
從鄔馬兩家的生死廝殺變成了這天下兩個最為尊貴,最有權勢的男人爭風吃醋的戰場。
何其荒謬?何其聳人聽聞?
張信隻覺得自己滿腦子漿糊。
蕊兒什麼時候跟天行王爺認識的?
那雲巔之上的尊上看起來為何像一個老婆被別人覬覦的男子一般怒不可遏?
他站在這裏看熱鬧合適嗎?跟鄔淨一樣暈過去會不會好一點。
張信瞥了阿巧一眼,卻看到那丫頭握著小拳頭,雙眸盡是興奮的光芒,那神色仿佛在說,“弄他,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