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嵐問周媽媽：“媽，周俊跟臻臻呢？”
周媽媽答道：“阿俊今天要加班，臻臻回她娘家去了。”
周嵐又問：“臻臻她的肚子應該很大了吧？現在算是幾個月了？”
周媽媽：“八個多月了。”
周嵐：“預產期在什麼時候？”
周媽媽：“醫生說是在正月初九到十五這段時間。”
周嵐：“有去b超過男孩還是女孩嗎？”
一提到這個，周媽媽整個人顯得得意洋洋：“是男孩！”
周嵐笑笑不說話。
眼看水燒開了，周媽媽準備開始沏茶，她問林予誌：“阿誌，你喜歡喝什麼茶？普洱行嗎？”
林予誌輕聲說：“我都可以。”
周嵐無聊地環顧四周。
周媽媽衝好一杯茶放到林予誌麵前，猛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阿誌，你晚上準備在哪裏歇息？訂酒店沒有？”
林予誌目光真誠地點了點頭。
周媽媽有點難為情地說：“那你能不能再給阿嵐訂一個？”
周嵐有些錯愕：“我的房間……不能住嗎？”
周媽媽解釋：“臻臻孩子的東西，沒地方放，就隻好放你房間了。”
周嵐還是茫然：“那東西能有那麼多嗎？”，說著她就朝她自己房間走去。
扭開房門，她整個人僵在原地。
借著客廳的燈光，她看見她的地板上放著蒙著布但看得出輪廓的嬰兒車、嬰兒床，還有一個不屬於她房間的穿衣鏡。
她的床上、梳妝台上擺著好幾個圓鼓鼓的大袋子。
房間窗簾緊閉，顯得陰沉壓抑。
……
周嵐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什麼叫物是人非？這就是啊。
這距離她上次回家還不到五個月，她的房間就徹徹底底地變了模樣。
周媽媽跟林予誌也走到周嵐身旁，周媽媽朝房間裏麵望了一眼，仍是帶著歉意地看向周嵐：“我跟你爸本來也是想整理整理讓你可以住的，無奈東西實在太多了，又沒地方可以放……”
周嵐感覺自己垂在右邊的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那隻手正安撫地摩挲著她的手指。
周嵐低頭，心裏湧起柔情。
她吸了一下鼻子，笑著對周媽媽說：“沒關係的媽，反正我也沒在這裏住了。”
周媽媽努力讓自己不那麼內疚，她笑了笑，說：“你陪阿誌坐會吧，我去給你爸打個電話。”
周媽媽走後，周嵐拉著林予誌進了她房間：“我給你看我小時候的照片要不要？”
“嗯。”
周嵐打開燈，繞開那些零零碎碎的雜物、在她的梳妝台裏麵找出一本小小的相冊。
她走到林予誌旁邊，翻開相冊給他看。
第一張是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三歲左右、頭發短而亂的小孩。
周嵐淡淡地說：“這位是我姑姑，我小時候是被姑姑帶著長大的。”
她又翻開第二張相冊，是一張四人全家福。
周嵐說：“你看這張照片，你仔細看這個人的表情。”
林予誌接過周嵐的相冊，湊近相冊打量著周嵐指的那個小女孩。
那小女孩大概七、八歲，她剪著短短的頭發，身穿著一件灰色羽絨服，小身板因為瘦而顯得很高，臉上沒什麼肉，顯得皺巴巴的。
林予誌看不出什麼異常：“這個……挺可愛的。”
周嵐看他不得要領，於是給他解釋：“這個是我，你能看出我這是在哭嗎？”
林予誌露出吃驚的表情，搖了搖頭。
周嵐輕笑一聲，說：“拍這張照片那時候是臨近過年。我媽給我跟周俊都買了新衣服，周俊特別精，他一看要拍照立馬就跑去換上新衣服，我看他換了新衣服我就也想換，但我剛一走開，我爸媽就嚷著要照片了，不讓我走，我那時候心裏就委屈：周俊可以穿新衣服而我不可以，然後我就哭了，然後就留下了這張照片哈哈……”
林予誌輕輕摩挲了一下那個小女孩的臉，說：“哈哈，特別有意思，特別可愛。”
周嵐拿過相冊，放回梳妝台。
抬手摸了下他的額頭，問道：“你頭沒事吧？”。
手真正觸到他的額頭的那一刻，周嵐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腫了，好像還有點破皮。”
林予誌拿下周嵐的手，用自己整隻手包住，安慰道：“沒關係的。”
周嵐踮起腳尖查看他的傷口，心疼地說：“果然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