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開始,從興邦的公司開始越辦越好,勢頭猛漲,江文淑剛找到舞蹈團的工作,演出也很多。
為了工作,從興邦和江文淑商量,把從純送到江連雨那,每個月給從純生活費和夥食費。
算下來,也有好幾年的時間。
從純上次回這邊還是除夕的時候,到現在也大半年沒回來了。
別墅每個星期都會有阿姨來打掃衛生,如今依然是整潔幹淨的樣子。敞亮的餐廳裏,香氣四溢。
每次回家,江文淑都會做一大桌子菜,葷的素的滿滿的擺滿。
“喲,這回你媽做了豬蹄湯。”從興邦停車回來,一進門就要上手去拿豬蹄。
“能不能正經點,”江文淑睨他,“先洗手。”
“純純餓了先吃吧,喝湯嗎?”江文淑笑笑,“把碗給我?”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見,江文淑的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從純感覺自己是個外人。
輕輕閉眼,掃除不該有的荒唐想法,從純道:“不用了,我喝白開水。”
江文淑的手停留在空中,尷尬凝滯幾秒。
“喝點吧,媽媽特地為你熬的,大火三小時呢。”江文淑麵上有幾絲不悅。
從興邦洗好手出來,看著眼前的尷尬,迎著笑把自己的碗遞給江文淑。
“麻煩老婆了,給我盛一大碗!”
江文淑接過,轉身回廚房,從興邦跟著。
“……”
“她不喝就不喝,你別那麼逼她啊。”
“我手都遞過去了,”江文淑搖搖頭,“不識抬舉。”
從興邦有點不高興地說:“哎,你這話就重了啊,不至於。”
“你這麼說我女兒,我可要生氣了。”
廚房沒關門,從純簡單吃完幾口去洗手,正好把幾人的話聽個完整。
原來不是錯覺,是真的外人。
從純冷笑一聲。
從興邦坐在飯桌前,端起碗喝湯。
“純純哪去了?”
江文淑嗤笑道:“誰知道她幹什麼去了。”’
喝完口湯,手機震動幾下,從興邦打開消息——
{爸,我把東西落在學校了,回去取一下,晚上直接回小姨家,不回來了。}
“誰的消息啊?”江文淑湊上來。
從興邦把碗放下:“……純純回去了。”
江文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臨近傍晚的下班點,馬路上塞車,人行橫道上摩肩接踵。
從純從別墅區出來,跟著擁擠的人群擠進個巷子。
巷子挺窄的,也就兩個人並排時肩膀那麼寬。
鬼使神差一般,從純跟著前麵的路人擠進去,看到盡頭有家24小時便利店。
晚餐隻簡單吃下幾口,現在她也餓起來。
繼續走著,還沒到頭,路寬敞起來。
不知哪家小孩在看動畫片,大耳朵圖圖說話的可愛聲音伴隨著孩童的笑聲在整個巷子裏回蕩;哪家人做了紅燒肉,香氣猝不及防灌人一鼻子;自行車清脆的鈴聲,母親呼喚孩子回家吃飯的大嗓門;三口之家手拉著手唱著跑調卻異常好聽的歌,巷子盡頭包子店冒出的熱氣……
真好。
遠處的夕陽拉開霞衣,從純抬頭,灌上滿眼的燦爛。
安穩平淡,簡單快樂。
她沉浸其中,像是置身於一個夢幻又溫暖的美麗氣泡中。
滿身洋溢著幸福感,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然而,拐角處的一陣罵聲忽然打破美好。
美麗幸福的氣泡被現實的尖針刺破。
“罵誰呢,你爺爺我可不認啊!”
“我可去你的吧!”
除了在學校迫不得已,碰到這種事,從純肯定都會避開的。
罵聲繼續傳來。
“禪哥,你評評理,這群人怎麼這麼沒臉?”
從純腳步忽然一頓。
又一次鬼使神差,她轉身,走進拐角的巷子。
斜風順著巷子縷縷吹拂進來,陸禪看到從純站在巷口的時候,下意識一驚。
陸禪一臉驚訝,手沒拿穩,指間的煙從高空掉落。
不會吧,這麼執著。
校外應該不會不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