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後,秦瓔取出脈枕,從隔壁房間將秦嬤嬤拉進自己房內後,讓她坐於靠窗的木榻上。
秦瓔先是看了看秦嬤嬤的麵色,午後的溫度雖然明顯升高,但是自己的屋內已放了些冰,又有風不時吹入,秦嬤嬤已坐著休息了會兒,但看起來依舊比常人燥熱不少。拉她時,秦瓔感覺她的手掌有些發燙,和以往明顯不太一樣,然而臉上卻未見汗意。
秦瓔將手指放於秦嬤嬤的手腕上,脈象既快且大,於是示意秦嬤嬤張開嘴巴,隻見舌邊尖紅但苔白,咽喉略紅腫。隨後秦瓔根據自己的初步判斷,又詢問了秦嬤嬤幾個問題,發現一一對症,大概是因為前段時間溫度突然陡升,導致了風熱感冒。
秦瓔用炭筆將秦嬤嬤的個人信息、過往病史、症狀等一一記錄後。又單獨取出一張紙,寫上秦嬤嬤簡單的個人情況、脈象要素、辯證、分析、處方等信息,寫完後秦瓔將自己的判斷一一說出後,才將紙交給了秦嬤嬤。想起明日下午剛好去府城醫館認藥,便讓秦嬤嬤明日隨船去府城醫館再看看。
立夏坐在一旁一邊納著鞋底,一邊見秦瓔有模有樣的看診,隻覺得秦瓔人小鬼大,在一旁偷笑。
秦瓔看了看立夏,假裝什麼都沒看見,見秦嬤嬤起身後,便叫過立夏坐下。
秦嬤嬤雖然覺得自己隻是有些暑氣入體,又加上因天熱休息不太好有些內火上攻,喉間微癢略咳,所以才稍感不適。但心中哪怕懷疑秦瓔的判斷,還是起身走開,坐的離秦瓔遠些,心中想著是不是去村長家看看確認一下,若真的被說中便要換人看顧瓔姐兒了。
秦瓔看了看立夏的臉色,覺得她的臉最近才開始有些發黃發暗,眼底也略帶青色,甚至臉上還冒了幾顆痘痘。想起昨晚她似乎和秦嬤嬤抱怨,因為苦夏,這幾日白天熱的沒有什麼胃口,隻有晚上才能吃點東西,身體也感覺有些沉重乏力。
秦瓔將手放於立夏腕上,感覺指下像是有一排小氣泡,一個接著一個,依次通過無名指、中指和食指,快速滑動。又想起前段時間,立夏有幾日罕見的睡得略沉,直到聽到秦瓔起身搬凳子開門的聲音後才醒過來。
“最近有沒有惡心,想嘔吐的感覺?”
“沒有,隻是覺得天熱嘴巴裏沒什麼味道,所以沒有什麼胃口吃東西。”立夏雖然覺得秦瓔剛學醫,估計看不出什麼,甚至看錯,但還是依舊盡量配合她。
“嗯……夏姨,你上次月事是什麼時候?”秦瓔想到心中的猜測,麵對接下來更勁爆的問題,哪怕兩世為人,也覺得有些尷尬。
“上月初。”立夏有些驚訝也有些害羞,難道是……
“本月可來了?”
“未曾,我這方麵一向不太規律,有時一個半月,甚至兩個月才來一次。”
“咳……那你上次行房事是哪日?”秦瓔猶豫了一下,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趁著自己年紀小,幹脆一鼓作氣問出。見立夏麵色變紅,心徹底穩下來了,其實開口問這些也沒什麼難度嘛,隻要不要臉,不好意思的就會是別人。
“哈?小娘子莫不是以為我……,可是我最近並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啊。”立夏一麵羞澀,一麵懷疑再次加深,自己的小女兒都七歲了,怎麼可能。雖然心中懷疑秦瓔的判斷,且對於她怎麼知道這方麵的事兒有些驚奇,但還是配合的繼續回道:“上月中旬左右。”
“夏姨,孕期不是一定會有惡心或孕吐反應的,有極大可能你已有孕一個多月了。不過目前胎象平穩,日常注意些便可。”秦瓔怕自己會出錯,又讓時空儀圓圓掃描後才確定立夏確實已有孕一個多月。“有空時可以去藥鋪再確定下。”
立夏摸摸自己的肚子,抱著謹慎心理,還是決定小心些,想著明日去府城醫館順便找郎中看看。
秦瓔覺得為真人把脈看病,和在課堂中,為虛擬人體模特把脈看病的感覺差不多,隻不過少了人在旁指點而已。於是寫完立夏案脈後,將紙、筆、脈枕一一放回到小籃子裏,然後快速跳下木榻,自己穿上鞋,提起小籃子便往前院跑去,想再多找些人,為其他人診脈多積累些經驗。秦嬤嬤見狀,忙叫了正整理房間的小丫環荷香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