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啊？身上哪裏不舒服？打算看哪方麵啊？”海金將雙手移開後，盡量放柔些聲音，對著女患者問道。
女病患的臉似乎更紅了，雖然是黑紅的。隻見她小聲地回道：“我叫王春花，從隔壁石坑村來的，身上倒是沒什麼不舒服，隻是多年沒有懷孩子，想看一看是不是身體有問題，治一治。”
“你們兩人什麼關係，各自多大的歲數了？曾經可懷過？”海金看了看女病患王春花的臉，又看了看陪在一旁的男人。
“我們是夫妻，我家那口子今年虛歲三十整，我今年虛歲二十九了。十八歲那年懷過一個，懷到六個多月時，因為被親戚家的孩子撞了一下，流掉了，是個女嬰。過了三年後，又懷了一個，但是因為不知道有了身孕，下地做農活後，回家沒多久就又流掉了。再後來，這八年多，肚子便再也沒有動靜。”
王春花說著說著，眼眶裏便慢慢地堆滿了眼淚，“也曾去鎮上和城裏找郎中們看過，郎中們說得我們也不怎麼懂，隻是按著他們開的藥，斷斷續續地吃了幾年，卻一直都沒有什麼用，後來這四五年就沒再看過了。”
“每月的月事規律麼，譬如是不是每月一次，以及差不多的日期來的？最近幾次的月事一般來幾天？上次月事什麼時候來的？”海金看了看秦瓔的手，繼續問道。
王春花看了看海金又看了看秦瓔，眼淚慢慢地收了回去。臉色先是黑紅，但是隨著話語慢慢出口，唇色卻又越變越白，“可能不太規律吧，有時候一兩個月來一次，有時候三四個月才來一次。上次是上月初來的，這兩年多，每次也就來個兩三天就沒了。”
“每次月事的血量如何？顏色如何，是鮮紅還是暗紅？來時身體其他部位可有什麼不舒服的？”海金一邊問著王春花，一邊用筆在紙上記錄著。
“大部分時候都是暗紅色的，有時候也會是近乎黑色的。血量一直不是很多，一般除了第一天或者第二天稍微多些，再後麵一天便很快就沒了。來的時候，偶爾肚子和腰背會有些酸痛。”王春花一邊回憶，一邊略帶慌張地回道。
海金又問了王春花夫妻間，一些隱私性的問題。
王春花尷尬害羞地不斷左右互換握扭著手指，雖然會有所猶豫，但還是一一回答了。
海金了解了情況後，便讓王春花張開口，又叫了秦瓔過來一起看看症狀表現。
海金掃了眼，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對著他道：“女子一直不孕，也不一定全是婦人的問題。”揚起手向著他招了招，示意他坐下來也看一看，“王娘子，你坐到旁邊那個凳子上去。你坐到這，瓔姐兒你也上手看看。”
男人有些抗拒又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外麵，隻見大門外有個黑壯的老婦人，臉上帶著笑，多次重複地大聲向攔著她的涅生強調，“我是裏麵病人的母親，就進去看看，不打擾神醫看病，真的，你信我……”老婦人雖然一直想要衝進門，卻每次都被涅生死死地攔在門外。
陪著妻子王春花看病的男人見狀，隻猶豫了片刻，便坐了下來，主動將雙手都放到了脈枕上。
老婦人見兒媳婦起了身，坐到另一邊，然後換了自己大兒子坐下，見神醫似乎是要給她大兒子看病，這還了得，萬一真有什麼毛病，我家小幺還要不要找媳婦了，於是聲音更大了些。
海金皺了皺眉眉頭，對著外麵的涅生喊道，“如果她再鬧事，就給我丟出去，崔縣令……”話還沒說完，就見崔雲身邊的吉祥，已經快步走到了門前，一邊抽出腰間的大刀，一邊大聲嗬斥道：“我是衙門的捕快，給我老實點，再鬧事我就將你捆了起來，送到公堂上去走一遭。”
屋內幾人，見老婦人上下掃了掃吉祥後，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體，然後一邊舉起雙手搖晃，向著大門外的方向退步走去；一邊仰著僵硬的笑臉，對著吉祥連聲說著：“沒有沒有，都是誤會喲。真的是誤會，我這就到外麵等著……”說完便轉身快速跑出了大家的視線。
吉祥將刀插回腰間的刀鞘後，轉身對著屋內的人露著和善憨厚的笑臉，“沒事了，海大夫，您繼續，外麵有我呢。”說完，便轉身麵無表情地側身站到了涅生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