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隊員彎下腰，單手撐著布滿黴斑的牆板，捂嘴不住地幹嘔。
艸！
司芮瘋甩著拿過布口袋的雙手，扭頭衝到院子裏，把手伸進牆邊裝滿水的大石槽，用力反複搓洗。
寒冬裏的水冰冷刺骨，洗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直到雙手被揉搓的通紅，她才甩甩快被凍僵的雙手，回到客屋。
桌麵上盤盤碗碗裏裝的東西已被隊員處理幹淨，就連桌麵都被抹布重新擦了幾遍，灰褐色的原木桌麵上還沾帶著水珠。
隊員們皆是臉色難看，都搬著小板凳離那張桌子遠遠的。
一個女隊員憋紅了臉，罵出了句，“變態，都是變態！竟然給小孩子吃那種東西，喪心病狂！”
“也不一定是隻給小孩子吃。”
司芮坐到客屋裏唯一帶靠背的竹編椅上，“你們注意到了嗎，這裏的人幾乎都是眉稀、目赤、齒疏，還有筋黑，一些書上說這是食人之相！”
“真是個陰間村子，不幹人事！”
“還好我們帶的食物充足。”
“那些肉幹……”
黃隊長忍著幹嘔的衝動，“會不會是村長發現了什麼，在試探我們？”
司芮用指尖輕輕摩擦著搓破皮的手背，有些刺痛，“應該不是，那個小孫子是偷偷摸摸塞給我的，還讓我保密，我看他不像是撒謊。”
她看了眼表上的時間，“來個人把碗筷都送回去，帶好裝備去村子裏看看，注意安全。”
“是，司小姐。”
隊員們壓低聲音，齊齊應聲。
“三人一組，我陪著司小姐，你們注意點別露出馬腳。”
黃隊長安排好了人員和負責走訪的區域後，就拿著筆和小冊子和司芮一起離開了小樓。
沒有急著往村民家裏去，兩人先沿著彎彎扭扭的村路，從村頭到村尾大致走動了一圈，發現村裏小孩和青壯很少，還有很多廢棄的空屋。
尤其是村尾處，那片的房子幾乎完全都廢棄了。
司芮合上筆記本，表情很是意味深長，“看村子的規模，這裏以前也是個很大的村落，現在卻幾乎十室九空，隻剩下三、四十戶人家，你說消失的那些人去哪兒了呢……”
據她的調查，蛟蟲村極度戀家排外，查不到蛟蟲村人在外長期定居的記錄，一例也沒有。
而外村嫁進來的女人，就如泥牛入海，從此杳無音訊。
黃隊長沉默片刻，“這裏有活祭的習慣。”
“大概是村子裏的活人不夠用了，才鋌而走險朝驢友動手，這麼喪心病狂，他們究竟是想從神哪兒得到什麼……”
沉默稍許，司芮半開玩笑地說道，“你說，我們直接把村長綁了，嚴刑逼供怎麼樣？”
黃隊長有些意動，“……可非法拘禁還有用私刑會判不少年吧。”
司芮把手橫在脖子上，用力劃拉一下，咧著嘴邪惡一笑，“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乃一組特。”
黃隊長：“……”
艸，什麼情況？
以前她看起來雖然也有點怪怪的，但沒這麼凶殘蛇精病啊？
是忘記吃藥了嗎？
可這裏tmd是四麵環山的破山村，上哪去找治腦子的精神病院啊啊？！
看著他震驚到五官亂飛的表情，司芮擺擺手，撼然長歎，“哎，膽子真小，我開玩笑的啦。”
黃隊長：“。”
能否收起你那遺憾的表情？感覺智商有受到了嚴重的□□呢。
司芮邪魅一笑，使出終極必殺技，“天涼了，聽說暖氣費漲價嚴重，那工資要不要跟著漲漲？”
“男人，你覺得呢。”
熱烈明媚的陽光為她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燦的光輝。
那絢麗迷人的色彩如同堆積在一起的金山銀山，瞬間奪走了黃隊長的全部腦子，他傻傻的笑，“阿巴阿巴阿巴。”
司芮神情慈愛，“乖。”
……
兩人又精心研究了遍套話的各種方法，策劃好要使哪些套路後，敲響了村民的房門。
熱心陪著孤寡老人嘮嘮家常降低他們的防備心，接著再詢問各種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難處。
在得知他們缺吃少穿，時常挨餓受冷後，黃隊長一個大老爺們情難自禁流出自責的淚水。
“黃哥，快別哭了，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我們這不是來了嗎，回去之後找老板多要點百八十萬的，這樣大家都能吃好穿好。”
司芮急切地掏出一張紙巾，往黃隊長手裏塞。
老大爺也急的不行，“是啊是啊，後生別哭了，快擦擦。”
在兩人的輪番勸說中，黃隊長終於止住了眼淚，紅著眼眶鄭重承諾一定會找老板多要點錢，用來改善村子裏的生活。
老大爺被他感動的熱淚盈眶，這麼善良熱心的小夥子，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