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著孩子,看來你的推測是對的。”
把手裏的衛星手機踹進口袋裏,穿著一身黑的司芮走下樓梯,“收拾下,等會就出發。”
黃隊長拍拍膝蓋,還有袖口的灰塵,他剛從牆上下來,“我們現在隻有三隻蝶骨,需要留一隻在小樓,剩下的兩隻安全起見最好不要超過四個人。”
“那就四個人,兩兩一個。”
司芮拿起一個黑色的頭盔,戴上,“我們兩個一隊,另一隻給蝙蝠和鋼鐵。”
蝶骨本來是隻有一個的,另外兩個還是隊員做了梁上君子,跑了好幾個老爺子家裏“借”來的備用骨,若不是擔心被發現,他們估計還會多“借”幾個。
黃隊長略有些不放心,“他們……”
司芮,“放心,他們隻會比我們更拚。”
對黑衣組織的社畜成員來說,任務失敗也是個死,就算明知道前麵是九死一生的危路,他們也會拚一把。
認識了那麼久,黃隊長也知道她的性子,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也就沒再多言,拿起那塊備用蝶骨交給了鋼鐵男。
看了看表上的時間,司芮把蝶骨綁在腰間,快步走到院子裏,“出發。”
夜黑風高,村道崎嶇。
一行四人深一腳淺一腳,小心朝村口走去。
大晚上的,陣陣風聲呼嘯而過,宛如鬼哭狼嚎,滲人的很,司芮捂著被寒風卷起的蝶骨,埋頭趕路。
在快接近村口,地麵終於平整了些。
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司芮不禁加快了步伐。
“玎玲……”
按在手下的蝶骨忽地詭異的發出如玉器交擊的聲響,清越綿長。
同時,一直默默飄在司芮身後的小男孩韓泰初,也伸手扯住了她飄揚的衣擺,示意有危險靠近。
這些天,司芮一直把韓泰初藏在房間裏,也是想著今天要去祭壇,他父母的屍體有可能就在祭壇,才帶著一起。
鋼鐵男腰間的蝶骨也響了。
這種反常的情況,四人下意識都想到了那個拖走李弋月的怪物,皆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
玉器交擊的聲響越發急促。
蝙蝠緊握著手裏開過光的物理學聖劍撬棍,屏氣凝神,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前方黑漆漆的路口。
突然,他發覺身側的土牆上似乎多了什麼東西,沒來得及多想,幾乎下意識的就扭過頭去看。
一顆黑麵虯鬢,血肉模糊的粗漢腦袋從廢棄的牆內鑽出。
雙方僅隔一掌,幾乎貼麵。
四目相對。
蝙蝠男瞳孔驀然放大,慌忙後仰著頭,踉蹌著後退。
艸!
惡心心!!
差一點就清白不保了,他這可還是初吻呢!
緩緩從牆內鑽出後,渾身烏漆麻黑自帶黑煙特效的粗漢目光空洞,從蝙蝠男跟前慢悠悠地飄過。
理都沒理如臨大敵的四人,它穿過狹窄的村道,穿牆鑽進了對麵的廢屋裏。
這顏色……黑化加強版蒼白之魂?
司芮低下頭,看向瘦弱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走的小男孩。
看起來能一拳打死七個小韓泰初呢。
發現她臉上變得怪怪的表情,韓泰初僵硬地歪歪頭,腦門上緩緩緩緩緩緩浮現出一個問號。
粗漢離開後,“玎玲”不停的蝶骨也安靜了下來。
鋼鐵男小聲說了一句,“看來這東西的作用是相當於帶著示警功能的隱身符。”
黃隊長哆嗦著嘴,一副三觀崩塌的神情,“這這這……是鬼?”
他知道這裏晚上會有怪物,但是他以為的怪物是有血有肉,物理攻擊也能奏效的實體怪物啊!
萬萬沒想到……來的竟然tmd是會穿牆的!
鋼鐵男,“是也不是,回頭在說。”
司芮抬頭遙望前方山腳下,隱隱綽綽能看到點點微弱燈火,“他們要上山了,我們快些吧。”
“嗯,走吧。”
一行四人加快速度,在走到村口時,又一次遇到了怪物。
這次是兩個臉皮都被撕掉的女人,同樣全身漆黑,麵目猙獰,和之前的粗漢一樣,沒有理會他們,手牽著手飄蕩進了村子裏。
年輕人腿腳靈便利索,穿過荒蕪田地,踏過板橋,很快就追到山腳,一頭紮進密匝的林子裏。
怕被發現,四人一直不遠不近的綴在那些村民後麵。
山路崎嶇難行,又不能開燈照明,偶爾還有冒著黑煙的怪物神出鬼沒,隨機贈送愛的貼貼。
司芮還好,另外三個就慘了,走的磕磕絆絆,幾次都險些和突然鑽出的怪物親到一起,嚇得是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我夜視能力好,你們都小心點,跟著我走。”
揮開前麵擋路的幹枝,司芮加快步伐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有她帶路,後麵就順暢了很多。
約莫走到一半的路程,蝶骨再次響起,路旁枝幹扭曲猙獰的密林裏忽地鑽出憧憧鬼影,飄忽不定,數量驚人如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