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青絲,雙環結,百合髻邊巧裝點。我送你出嫁的那日,漫天大雪。於是我想,今朝已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題記
次日清晨,李敬唐來喊賀韶今說是五溪鎮集市挺熱鬧的,問她去不去逛逛。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立馬坐起來喊道:“去。”
躺下之際忽然對上衛枳的眼神,她想了想,說道:“我原諒你了。”
衛枳微微皺眉,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她是在說什麼。
賀韶今下床穿好衣服,飛速地洗漱好打開門。正要出去時又退了回來,看向衛枳,有些局促地開口道:“那個,你有錢嗎?”
衛枳起身,道:“一起去吧。”
出了房間,賀韶今朝身旁的衛枳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李敬唐,不確定地問道:“他是不是偷你衣服穿了?”
李敬唐今天穿的跟衛枳昨天穿的一模一樣。
賀韶今隨即想起前天夜裏。
這個傻缺還真以為江蘺喜歡衛枳這樣的,所以開始學衛枳了?
她看著眉頭深鎖的衛枳,不禁為李敬唐捏了把汗。
……
一條東西方向的街道上,布滿林立的商鋪,人們在琳琅滿目的貨物前挑挑揀揀,喧嘩聲此起彼伏,人頭攢動,一片繁榮。
賀韶今跑到一個首飾鋪子前,拿起一支蝴蝶點翠簪,在頭上比劃了一下。
“好看嗎?”
江蘺笑著點點頭。
她又興衝衝地挑了一隻流蘇簪在江蘺頭上比劃了兩下。
“江蘺,你頭上那支骨笄不好看,戴這個吧。”
她想將流蘇簪插進江蘺頭發裏,江蘺後退了一步,道:“不用了。”
“江江,我也覺得這個適合你”,李敬唐湊上前問那老板:“這兩個多少錢?”
賀韶今向他投去讚許的眼光,機會都是留給有眼色的人的。
衛枳突然扔過去一袋錢,從李敬唐手裏拿過那支點翠簪。他走到賀韶今麵前,將簪子塞到她手上,想強調什麼似的,道:“是我買的。”
賀韶今看著他,麵無表情道:“哦,知道你有錢了。”
李敬唐較起真來,非要讓老板算清楚,要自己付流蘇簪的錢。
賀韶今看到前麵有賣糖葫蘆的,拉著衛枳跑了過去,等他付完錢,她從小販手裏接過糖葫蘆。
剛要下嘴,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幾聲“站住,別跑”。隨後從前麵衝過來一個男人,眼看著就要撞上她了。
刹那間,一股力量將她拉了過去。她隨即跌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裏,鼻間充斥著柑橘香。賀韶今抬頭,見衛枳指尖微動,那人瞬間摔倒在地。
方才追他的那幾個人立馬上前抓住那個乞丐,周圍一圈百姓圍了上來。
衛枳低頭看著她,隻見她微微啟唇,道:“我的……糖葫蘆!”
賀韶今推開他,蹲在被甩掉的糖葫蘆旁邊,痛心道:“我一口都沒吃呢。”
圍觀群眾裏逐漸響起聲音:“連蘇夫人的錢都搶,這人還有沒有良心啊。”
“就是,蘇夫人今日還在前麵施粥呢吧。”
“快給他送官吧,這種人啊就該打板子。”
那幾個人押著那個賊,向衛枳道謝:“多謝這位少俠。”
衛枳微微點頭。
突然,人群中傳出“蘇夫人來了”的聲音,隨後自動讓出一條通道。
從那通道中走進一個容貌端莊的女子,那女子身著軟綢紫裳,發髻高挽,一來便開口道:“鬆開他吧,他也隻是太餓了。”
她接過家仆遞過來的錢袋,給了那乞丐,道:“小兄弟,你尚且年輕,有的是力氣。何不去找份差事,總好過偷搶被抓去送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