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九章洞房(1 / 3)

夜幕四合,賓客散盡。

寢殿內,紅燭帳暖,陶娘子在寢室外的羅漢床上坐著,聽前頭通傳湛王爺辭別了賓客,往後院來了。陶娘子嚴肅的四方臉上表情更凝重一分,對小院兒說:“姑娘,叮囑你的事情都記牢,可不要漏出破綻,有事情,可以叫我。”於是從外麵關了門,到偏殿等著伺候,也是監視小院兒。

小院兒鳳冠霞帔,正做在喜床當中,將蓋頭重新蓋好。合巹圓房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自幼在勾欄和瘦馬販子手裏長大,不可能不懂,甚至遠比一般相同歲數的少女懂得更多。

但,仍然難免緊張。畢竟,她是個假的。

整個湛王府的燈籠滿掛,鄭瀾一身華麗的大紅喜服上的團龍紋樣高貴祥和,他的嘴角是微微笑著的,路過回廊,下人們也都沾染了喜悅——沒有想到一直如謫仙人般散淡的湛王陛下,也是會因為娶新婦而高興成這樣。

款步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在燈下觀看紫檀拔步床裏端坐的新娘,鄭瀾左手輕拍一下手裏的折扇,想去揭開紅蓋頭,卻改了想法。他把扇子放下,走過去,坐在了小院兒身旁。

室內無語,小院兒從蓋頭下緣的縫隙,看到大紅的龍紋在她一側坐下了。

“殿下……”小院兒很好奇湛王殿下到底長了什麼樣子,腦子裏反複去琢磨陶娘子前幾天給她上課時說的話——“湛王殿下是九位皇子中模樣最清朗斯文的,不太像當今陛下,據傳說倒是很想□□皇帝,山眉海目,日月入懷。”

“愛妃,不急。”說話間,鄭瀾將手伸過來,一顆一顆解開小院兒喜服的扣子,小院兒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想自己去解開紅蓋頭。

衣襟已經敞開,因是夏日,喜服厚重,打開就看到了大紅早生貴子繡紋的心衣。

“還以為是鴛鴦紋。”鄭瀾似乎有些失望地說。

見小院兒要自己去解開蓋頭,他眼疾手快把小院兒的素手捉在手裏,順勢把她推到在紅綃帳中,橫躺在床上,蓋頭恰落下,蒙住小院兒的臉龐,她什麼都看不見了,連剛才能看到地平的縫隙也沒有了。

鄭瀾一支手握住小院兒的兩隻纖纖細手,推到她的頭頂,另一隻手則去解開心衣的繡帶,扯開以後並不著急掀起來,而是向下遊走,去尋她後腰的裙帶,臉則埋在小院兒的頸窩裏,深深吸氣。因是大婚之夜,小院兒的心衣上是有香的,陶娘子今晨給她熏過檀香,

“這香不夠好,改日給愛妃拿宮中的瑞龍腦。”

鄭瀾的聲音已經十分輕,幾乎用氣聲,在小院兒的耳朵近處說,酥麻麻的感覺讓小院兒渾身一顫。

“多謝殿下。臣……臣妾更喜歡月塵香。”裙帶被解開,小院兒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說話不過是為了掩蓋內心的羞澀和緊張。

“愛妃風雅,月塵果然更襯愛妃這般花容月貌。”

一走神,小院兒便從他身下向後一撤,做到了床裏策,秀禾上衣順勢從香肩滑落,心衣下肌膚堆雪,白若凝脂。小院兒下意識去拉扯滑落的衣襟,拽住兩邊緊緊遮住無邊的風月。

“王爺沒有看到臣妾的樣子,怎麼敢說花容月貌?”

鄭瀾看著她故作淡然,實則緊張到顫抖的樣子在緋紅的光影裏,微微笑著流轉眼波:“是不是愛妃也想看看本王的樣子。”

小院兒不敢鬆開拉著衣襟的雙手,又不知該不該自己去取下紅蓋頭,隻說:“鳳冠好重,我想取下來。”

鄭瀾垂目一笑,知這有趣的遊戲玩不下去了,伸出修長皙白的手輕輕挑開小院兒的紅蓋頭,光線透進來,小院兒不自覺用右手揉揉眼睛,一會兒眼睛裏才清晰起來。

“啊!怎麼會……”小院兒明眸注視著鄭瀾,吃驚不已,這不就是在厚山那個輕薄自己的男人嗎?

這個人,居然就是湛王殿下!

鄭瀾俊秀的麵容,微微一笑:“既然早就見過,說你是花容月貌就不算恭維了吧?”

小院兒雙手捂住微張的檀口,驚訝之餘浮上來驚恐,該怎麼辦?她又思量鄭瀾的話,膽戰心驚地考慮著自己的處境,半是自言自語道:“殿下……殿下早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鄭瀾往小院兒身邊更進一步,小院兒身體往後傾,半躺在身後高疊的喜被上,衣襟敞開,心衣上的繡紋完全落入鄭瀾的眼簾,那肩頭如堆雪一般的白皙,在紅燭帳暖中太過誘人。

鄭瀾的雙手扶一把束素,歎一句:“好細”,語罷就要去扯裙子的係帶。

小院兒緩過神來,使勁推開他,把敞開的衣襟拽過來,將自己緊緊裹住,往後坐在床角,鳳冠碰到床柱,掉落下來,她緊緊低著頭,保護著自己,腦子飛轉想著對策。

露餡的事情,她不是沒想過,是她認為在露餡之前,她應當有機會逃走。萬萬沒有想到那天在厚山遇到的這個貴公子,就是湛王。

錢仲謀應該不知道她見過他,厚山的人應該也不知道她嫁到了王府。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鄭瀾,壓下心中的驚恐,勸告自己要沉住氣。

看著她顫抖而篤定的樣子,加上床幔內有些暄熱,鄭瀾十足的性致去掉了幾分,他扯開了交領處的盤扣,漏出好看的喉結,眼睫微顫,眼神冷峻下來,默然看著小院兒,等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