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會客室，陳立東說：“領導，我了解了一下情況，也批評了張兵。
發展過程中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我們不會一廂情願地把事情想得那麼順利喝簡單。
況且，金山鐵廠的資產和債務問題，恐怕是破產前期某些人為了逃避責任作出的僥幸之舉。我們相信，威楚在您的領導下一定會嚴肅處理這些問題。
不過，我們和嘉佳的人滯留在威楚，不見得有利於地方上處理這些事情，他們可能要回來，我們集團也要對威楚的情況進行認真的分析討論，再做決策。
後續我們將關注威楚，如果出現有利的轉機，再接續進行收購事宜。
您看，如何？”
這些話，說得在情在理，卻綿裏藏針。
一方麵對出現問題表示充分理解，也體諒威楚地方的苦衷。
同時，表示要撤回隊伍，不想夾在當中落人口舌。
第三，保持樂觀的態度，隻要威楚把問題處理明白，還可以繼續合作。
但是，這不是南宮嶽來的目的，他不是要解釋問題，而是......
南宮嶽有些為難地說：“陳董，對東華和嘉佳組團在威楚考察、開展合作的事情，上邊非常關注，我們市裏每周都要上報有關情況。
如果他們撤回來，其中的原因我們怎麼向上交待？
如實上報的話，省裏恐怕要來檢查組，威楚將會更加被動，對我們後續的工作也不利。
你看，讓考察團再停留一段時間怎麼樣？
虛高的資產肯定會砍掉，接下來我們可以一起商定一個適合的價格。”
陳立東聽出來了，南宮嶽這是要捂蓋子，甚至允許資產減價出售，隻要在威楚範圍內解決就行。
於是嗬嗬一笑：“領導，您的顧慮我明白。
不過，站在東華和嘉佳的立場，威楚到底是隱瞞或者弄錯了情況。
資產和負債的有關的數字，已經報到省裏和部委，現在卻差了八千萬，在這樣的基礎上東華和嘉佳肯定沒有辦法繼續進行這宗資產交易。
即使減資收購，我們也要取得正式的調查結論，而且這個結果必須得到上級的認可。
不瞞您說，東華不想被人詬病、落人口實，擔上一個竊取國有資產的罵名，我們的合作必須在光明正大的前提下進行。
如果金山鐵廠的資產價值確實價值兩億六，我們不會少出一分，甚至溢價收購也可以。
這些，就是我們東華的顧慮，希望您理解我們的難處。”
南宮嶽楞住了，這個時代，國家允許兼並重組，鼓勵國退民進。
好多民營企業收購國有資產都要找門路、走關係，巴不得把價格壓下來。
可是這個小陳竟然是這個態度。
薑德豐見南宮嶽犯了愁，就解釋說：“陳董事長，如果真要較真的話，我們市裏就要來一場地震。
這件事處理起來，金山鐵廠的領導班子要調查，主要責任人恐怕要進去。
金山縣黨政領導和有關部門要追責，我們市裏審查監督不嚴，有關的市領導和計委口的同誌恐怕也要挪位子。
所以，領導也是非常煎熬。
金山鐵廠還沒出售，我們威楚的幹部先躺下一大批，後邊的工作還怎麼幹啊。”
陳立東沉默不語，其實心中非常淡定，東華攤子越來越大，承受的風浪也越來越多，各方麵的風險都要規避，特別時方向性問題不能出。
氣氛沉悶下來。
見南宮嶽還在煎熬，陳立東說：“我還是堅持把有關的情況向上級報告，私相授受的風險太大了。
作為威楚的主要領導，您不能支持暗中操作，這種念頭一點也不能有。
其實，這件事算不上嚴重。
安老爺子跟我說過，陽謀是最好的辦法。
不知道，領導您怎麼看。”
說到這兒，陳立東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南宮嶽站起來，走了兩步，然後跟薑德豐說道：“你和小賈出去一下。”
薑德豐和那個小秘書走出了會客室，南宮嶽才問道：“陳董，受教了。
安老說得對，陽謀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些日子我和張鵬同誌確實剛剛了解到鐵廠的具體情況，下邊有人把局做好，逼迫我們認下。